伍销投叹道:“待个日久,一切就来不及了!高大哥,你怎么看?”
高均想了想,道:“还不简单,我就当那个不要命之人,无端打他一下试试。”
伍销投凝望着他,半晌说道:“你出去。”
容倚马道:“小头,你这是甚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高均本是因技艺精良被收入帮中,品性却向来不为人所重。但他以前不仅是名浮浪子弟,更作过杀人越货的大盗,只是进帮以后生活惬意,野心不曾流露,因此谁也没看出他的问题。
直到秦砷进帮,同类相吸,高均很快便发觉秦砷心中有鬼,却觉此人不浅,于是暗中观察测试之。随时间日长,他确认了自己的判断,暗中考虑是否应该跟随秦砷叛帮,于是故意在他面前将话挑明了说。待他见秦砷愤怒,丝毫不露一点心迹,确信了他是能成大事之人,终于成为全帮第一个完全站在秦砷一面之人。
然而高均本来打的主意就是要和秦砷在表面上愈发不和,好博取他人信任,收服与秦砷对立之人,因此他先毁了信,让秦砷得以大作文章──但他知道秦砷必不会介意,且如果秦砷真因那封重要书信被毁就此死亡,此人也无追随之必要──如今又自提议打秦砷一掌,也是此意。
此意一出,伍销投的利眼又即发现了。
高均笑道:“小头没甚么意思,他的眼光还是一样好,看出我肚子饿了。”说着便径自出了此房。
此言一语双关,却只有伍销投一人清楚明白,听高均无惧承认自己野心,伍销投不禁警惕:“他如此有恃无恐?”但想了想便知道了原因:“现在单谈秦砷一人,便没多少人信我,他知道我不可能揭发他,免得容大哥他们更加疑我。”心中恨恨地道:“秦砷,你好狠的手段!”
伍销投无所畏惧地望着容倚马和葛孚二人,冷冷说道:“如今为了秦砷,我们好好一个帮被搞得四分五裂,再不将此人除去,很快就要分崩离析。”
容倚马冷冷道:“刚才高兄也是给你喊出去的,到底是谁一直分化帮中兄弟感情?”
容强道:“倚马,别忘了我也是站小头这边的。我们都是为了帮好,你逼他作甚?”
容倚马语塞,半晌道:“小头,抱歉,这不是你的错。”
伍销投心道:“那么是谁的错?”心知容倚马也不会相信是秦砷的错,心中难咽这口气,率然道:“我还是那句话:“他留,我就走;他走,我才留。”后会有期。”说完,向众人一礼,昂然出房。
容倚马急道:“小头!”追了二步,却又停下,叹道:“他怎地这么倔?”葛孚向容倚马一望,道:“门主?”容倚马挥手向外,示意他追,葛孚便追了出去。
容倚马坐到炕上,道:“爹!如今怎么办?”容强斩钉截铁地道:“我不信任他。我要挑战他。”
伍销投出房二步,便自停了下来──他知道葛孚会追。
伍销投转身望他,低声道:“老葛,石门之下只能靠你了。”说着递了一张纸条给他,道:“记熟之后毁了。要找我,我在这个地方。”说着便转身进了一房,葛孚知道,那不是伍销投的房间。
葛孚摊开手上纸条悄悄看了,心道:“江陵南府?这难道是南大侠的?”心中琢磨,将纸条藏妥,回去向容倚马禀报,却只说了三个字:“他走了。”
伍销投站在炕边,道:“感觉如何?”炕上躺着那人道:“已经没事了,不必费心照顾我。你不是和容老伯一起去了吗?”伍销投道:“合则力强,分则力弱。”那人道:“那你还和容老伯分开?”伍销投叹道:“我总不好让他们父子离心太久。我一个人飘泊无依,令尊准我寄居你们家中,才是一合。”
炕上那人正是南浅。她给秦砷追魂笔擦伤额头后,竟因受力过大,不久便昏了过去。却巧伍销投曾习医道不是胡吹,南顶真便托他暂时照顾,才放心往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