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全帮得知伍尚、容倚马二人将往骆家替秦砷再次说媒,众人皆道恭喜,而为了确保伍尚安全,帮中二十名会武之人也让二人带了出去,热热闹闹的送行之后,留下的就是冷冷清清。
秦砷日前已给大夫诊出全无内伤,他也依既定计划利用彭见替己疗伤一事蒙混过去。众人皆知彭见是老实不说谎之人,容倚马、伍尚几人于秦砷只是假打装病的怀疑因此少了好些。但这一来,他也不好在容倚马房间借住太久,待其出帮后,便自动搬了出去。
秦砷心知这段日子是将容可待转为自己助力的最佳时机,但容倚马势必也会料到此想,因此最好的主意就是甚么也不做。他几日间仅跟彭见、鲁不鸣、葛孚等人闲谈,加强既有交情,同时更积极学些雕刻技术,站稳脚跟。
如此过了一周,彭见也到了出帮送货之期,秦砷只依依不舍地与他别过,却不多提醒先前一些或能增加利润的方法,彭见只道他是真不愿居功,对之更是信任感激。
复过三日,这天容可待主动找了秦砷到他房间议事,秦砷于终于能和他深谈大感欢喜,毫不犹豫地跟了进去。
容可待道:“秦兄弟,方才收到帮主来信,我想直接让你看了。”秦砷见容可待神色轻松,料来不是甚么坏事,便自行把折起的信纸张开,上面署名之人却是容倚马而非伍尚。信上书道,二人说媒十分成功,要秦砷一月之后乘良辰吉日出帮下聘,伍尚会先行回帮,容倚马则在骆府附近择地等候。
秦砷览毕,将书信折好还给容可待,道:“一个月?等一个月也未免太久了罢?”他心中其实是嫌短不是嫌长,毕竟从容倚马来信中看来,他还必须准备不少聘礼,其中金银部分他家里自是不缺,说不定伍尚还会出一小部分;购置婚礼的礼服、礼烛则似乎可以交给老葛搞定;但给女方的饰品,恐怕无论是骆溪还是容倚马等人都会想要他自己来雕,而这等大事要在一月时间内完成,以他技术仍然有些为难。
但他这时故意问了反话,却是想听容可待分析,并和他多闲谈一些,毕竟自入帮以来,他和容可待、容强虽不是没说过话,却也没多少交情。
容可待道:“怎么会久呢?这段时间你还得给骆家雕刻金饰,帮主临去前曾交代我,如果他们说媒顺利,要我教你雕刻“新欣镜”。”
秦砷惊道:“新欣镜!”他心中清楚,新欣镜可谓他和骆溪间的定情之物,所惊者,是他当时对新欣镜的崇拜还未淡去。那是让他第一次感受到雕镂之神奇的一项作品,如今入帮不到半年,帮主居然明言要他学习此技!
秦砷喃喃道:“刻新欣镜,我溪妹妹自然会很高兴,只是我能成吗?这是谁出的主意?门主吗?”
容可待道:“不是,据说是高均。”秦砷心道:“高均?干他甚么事?”也未多想,又问道:“容二哥,“新欣镜”,是谁刻的?”
容可待道:“那是纯金的镜子,主要是我父亲所造,但一些太过细节之处,是我和彭兄弟帮忙处理的。”秦砷张大了嘴,道:“我真的学得起来吗?”容可待道:“你曾经自学过上面的许多技法,加上有我在此,你应该不成问题。”秦砷喜道:“多谢容二哥!”
锲镂帮中,本以容强的手艺为首,尽得父亲真传的容可待次之,再下来则是伍尚、彭见,及因文学分心落后的容倚马。而帮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曰四门地位排列乃金、玉、石、木。当时容倚马告诉秦砷诸门主手艺排行时,秦砷曾问:“为甚么容二哥技术最好,反而排在最末?”容倚马笑道:“他让我这个做哥哥的。而我们也不好一家子全排在前面,因此彭兄弟地位反而高些。”
然而不论地位高低,此时帮主交代由容可待亲授秦砷雕镂技术,便是给他找了一个最好的老师,秦砷一则以喜,一则以奇,心道:“伍帮主对我已经全无猜疑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