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之隐站立银板之上,渐渐习惯它的下落急势,惊魂稍定,见二旁没一点灯光,甚么也看不见,猜想自己当是身处一与银板相同径长的地道之中直直下落,过不多时,忽觉眼前一亮,一片银光闪入眼眸,文之隐一惊,下意识的举袖一掩,才渐渐看清了眼前事物,却忽然银板“碰”的一声撞在地下,文之隐眼望身周景色之余,毫无防备,眼见就要重重跌下银板,总算他武功根柢极高,自然而然的在地上翻过一个筋斗站起,心中暗道:“祁夏清的机关都这么粗鲁么?”
他担心徐宁也着了道儿,退开一步守在地道之旁,见她身影落下,叫道:“徐姑娘,轻轻跳下来!”
徐宁闻言一惊,依言跳落,文之隐伸手在她背上轻轻一拂,便将来势消解了,心中微微一喜:“瞧来我内力真是大有长进。”
徐宁眼见此处人影幢幢,一片银色闪得耀眼生花,四处尽是银光闪闪的高炉,放眼望去,少说也有百余个,心中一奇,正想向文之隐询问,忽听得一阵讪笑声,一人声音说道:“瞧这小子当真蠢得很啊,连下“白银梯”也如此笨拙。”
文之隐一窘,知他们讪笑是对自己所发,记起杨少恒的叮咛言语,右手在背后打着手势要徐宁不可说话,陪笑道:“方才乘白银梯的时候不小心作起白日梦,分了心神,大哥请别见笑。”
一人接话道:“在作甚么白日梦啊?”
文之隐一笑,随口说道:“思念小子自己的意中人罢了。”
一句话说完,立时想起了若雨,但想此情此地万不可露出此意,又干笑了二声掩饰过去。
那群人一阵哄笑,其中一个看似领头之人说道:“大伙儿还是快去上工罢,别给圣使瞧见责罚了。”
诸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一哄而散,文之隐轻拉徐宁衣袖,假装随着众人走动,心道:“幸好没给他们识破我来。大师又怎地还没下来?”
糊里糊涂的带着徐宁兜了小半个圈子装忙,终见杨少恒落了下来,文之隐大喜,快步靠近,却看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奇道:“大师,你没事罢?”
杨少恒一见到他,忙定了定神,道:“没事……没事!”
徐宁瞥了他一眼,知他必是因为自己方才所说大大乱了心神,一时却也不知该当对他说些甚么才是。
文之隐低声道:“大师,现在怎办?”
杨少恒游目四顾,望见处处高炉处处银矿,心道:“足赤二字本是纯金之意,这足赤宫自外墙以来一片金碧辉煌,原来用的是真金真银,瞧来这个所在就是他们冶炼金属之处了。”
见此处人数虽多,却是各司其职,每座高炉之侧都同样站着六名帮众轮替,杨少恒心道:“既是如此规矩,只怕很快就要有人发现咱们伪装的这三人失踪,还是行个三十六着的好。”然此处极为宽敞,放眼望去,却也难见出口,想使开轻功四处走看,又忧耳目众多,低声对文之隐道:“只能赌一把了。你们先别走动。”
文之隐点点头,他便径自向前而去。
杨少恒瞧中一名教众模样朴实,正自搬送矿石,便走去拦在他身前,笑问道:“大哥叨扰,这里地方好大,我新来的,方才采了银矿,不记得自己的风炉要怎么回去了,能不能给我指指大门的方向?我看到那儿,自己就会走了。”
那人道:“你新来的?教里也不知多久没收新人啦?你啥时进来的?”
杨少恒不料第一句谎言就给揭穿,幸好他本来雅擅应变,笑道:“教主昨天收了十二个新人,你难道不知道么?也是,也是,昨天的事而已,想来你还没听说罢。”
那人奇道:“昨天才来的?那你又怎么会跟着一起去采矿?”
杨少恒佯作讶异之状,略带惭愧的笑道:“小弟不懂事,见大伙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