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该说甚么话才是,心道:“大师显然清楚徐姑娘为何变成这样,却又为何任她如此?”想起方才自己急步上山查看以前,徐宁尚未显得神思不属,那定是自己离去的这段时间发生了甚么事情,又想:“方才我问大师,为何徐姑娘走在他身后,他却叫我别管,该不会徐姑娘变得如此奇怪,其实是大师所致?”心中诸多念头转来转去,却始终弄不明白,烦恼了好一会儿,又忽然想起了若雨,摸出身上半截竹竿轻轻拂拭,暗想:“不知你现在在里面做甚么呢?”他这次为了对付祁夏清,在腊月初七傍晚齐备了所有兵器于一身,才到若雨窗下守御,此际不仅将与她旗杆同形的竹竿全备在身上,更带上了若雨昔时所用,却在与上官飓拚斗时折断的二段竹竿,并将里头的金属棍拿出后另外携带,此时所抚,正是其中半截竹竿。
他轻轻拂着拂着,将旗杆放在手上团团旋转,回思起腊月初七二人兵器铺共话的情景,一颗心甜滋滋的喜不自胜,忽然,随着他舞动竹竿渐急,一物从竹竿断截之处落下,文之隐一奇,俯身捡起,却看是一张折叠后的纸片,文之隐大奇,心道:“我怎么从不知道这里头有甚么纸片?莫非是……她留给我的讯息?”当下也没多想,便将纸片展了开来,不想摊开之后竟也有手掌大小,上头一片黑压压的写满了蝇头小楷,还绘了十几个风炉模样的东西与几十个小小人形。
文之隐大奇,一看之下,却见第一个风炉右侧写着:“锻刀之法”,左侧则有一个小小的人形,看模样是正拿着一对铁钳,夹着一小块金属放入风炉,其下书:“赤焰,铸粗胚,出炉垒打而沥杂质。落手用劲七分,留劲三分,次次均力,往复十七次揉其韧性。”
文之隐一奇,心道:“原来这小人是将金属拿出,而非放入。”又见下面另有数张小图说明如何淬火冷却,如何分辨粗胚良莠等等,连如何锉磨开锋种种细节也尽数齐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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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之隐年幼时即自开兵器铺的父亲习得锻造兵刃之法,一看之下,幼时与父亲到邻居家中炼铁锻刀的回忆一一浮上心头,几个图片看过读过,已经全然明白锻刀的诸多关窍之处,心道:“记得幼时爹爹见我年小,只略略将过程顺序讲给我听,却不曾作过这般详细的说明,有了这张纸片,想我日后要再锻出好刀,亦不为难。”又见锻刀方法之侧书明了锻剑之法,一读之下,见刀剑的最大差别不过在一面开锋或是二面开锋而已,前头步骤其实多数相似,略略读过一遍,便已通晓。而后也注明了打造铁枪、钢鞭等其他兵器的法门。
文之隐愈看愈喜,直以终能克绍箕裘为荣,不知不觉竟全部读过了一遍,在脑中细细思索一番,直至无一丝疑惑,才渐渐回过神来,望着手上半截竹竿,心道:“这纸片自然而然不可能是她藏的了……莫非……莫非这其实是爹爹留给我的?”想到此处,大吃一惊,心道:“是了!是了!先前爹爹告诉我这竹竿是十分贵重之物,其实重点并非竹竿本身,而是里头留下来的这份手书!”他自幼给武芷珮在山上养大,书画武功俱是由她所传,一生根本从不曾见过父亲写字,是以阅读之时完全无法自笔迹辨出是否为父亲所遗,然而这念头一起,一想即透,心知此必父亲留给自己所看,以让自己继承祖业之用,心头大喜,又再将那张小小纸片重读了好几次,感受着父亲遗爱,心头一阵温暖满足。
又读一会,文之隐忽想:“不过既然这竹竿之中藏了这等重要的讯息,不知余下四根是否也有?”想起此际一根正在若雨手里,便将身上所备三根取出,在地下一字排开,又将那已断成二截的那根拼好了,一并摆在一旁。审视一会,见四根外观几乎全然相同,亦不见有何异状,心中又想:“记得眼下给她用作旗杆的那根较这根折断的重些,却不知其它重量是否不同?”将地上竹竿逐一拿起,细细感受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