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好半晌,又听脚步声响,一人缓缓朝这里走来,若雨一听,连忙收泪,却见一个红影自转角走出,冯牛步到狱门之前,一揖到底,说道:“属下奉教主之命,迎接夫人前往完人园。”
若雨一听见“完人园”三字,显些又要掉下泪来,只有强自忍住了,低声道:“好。”
冯牛摸出一柄钥匙,道:“属下这就给夫人开门。”见若雨微一点头,便将手伸入隙中,反手打开了门。小綪见状,直想在冯牛臂上狠狠咬上一口,带若雨夺路而走,但见若雨神色忧伤,心情悲苦,只怕也难以成功,只得作罢。
冯牛领路而行,走过错综复杂的许许多多岔道,终于又将若雨送至完人园入口,冯牛开了门,道:“依教主说法,夫人要重居原房,或是另择一屋均可,属下只送到这里,请夫人自行进去。”
若雨黯然神伤,携着小綪的手,垂头缓缓走入,自然而然的又回进那间与先龙第极为肖似的“小先龙第”中。冯牛远远看着,暗自记下了,才悄悄关门离去。
一入房中,若雨径自走至床边,颓然坐倒床上,默默垂泪,小綪自知帮不上忙,也只好静静坐在她身旁。若雨默默啜泣许久,忽将旗子从背上解下,学著文之隐模样,满心哀伤的揩拭着。眼见一滴滴水晶般剔透的泪珠落下,她便一一将其抹开在旗杆之上。
且说徐宁携了文之隐离去,心道:“幸好若雨妹妹先前给了我好些银两,现在倒好拿来雇车运送这小子。只是他这几天通通不能醒来,却不知会不会饿死?”又想依若雨之意,似也不欲让其知晓他曾离过光州,心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我再为你赶一次路便了。”想起自己长弓已给祁夏清折断,解开文之隐外袍,果见他身上亦带有长弓,摘了下来带在身上,雇了一辆大车,坐上车夫之位,连夜朝光州赶去。日落日升,四天弹指即过,腊月十五午后,二人终于抵达目的地。
徐宁其实不知文之隐的店所在何处,但想他身上带着这许多兵刃,便到自己隐居那片树林旁的市镇,打听了一会兵器铺的方向,果然才问得二人,便有街坊邻居认出他正是兵器铺之主,徐宁一喜,便将他送回店中。一将文之隐放落地上,不觉松了一口气,暗想:“这麻烦的差使可终于交卸下来了,只剩让这小子吃下解药就行。”但想要如何在不让他见着自己的情况下服药,倒也十分麻烦,灵机一动,想起文之隐挨饿数日,便到市镇之上买了饭菜,又买了一碗汤放在地下,心道:“常言道:“饥不择食”,这食物又放在他店里,谅他也不会怀疑。”算算时间知他穴道差不多该解,便将解药投入汤中,躲在店侧一旁窥伺。却没想到店侧窗纸已给人破了一洞,大小高度无不似于偷视所用,心中窃喜,便索性亦用此洞窥探。
悠悠一盏茶时分过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去,却见文之隐身子动了二动,倏忽坐起身来,目光冷然扫视四周,见地上放了食物,随即捧碗吃了起来。徐宁暗想:“是了,他未服解药,神智未清,怪不得行动有些异样,幸好若雨妹子不在此处,否则他又要发疯了。”看他狼吞虎咽,吃得极速,风卷残云般片刻将各盘菜肴扫得一点不剩,徐宁心中暗笑:“这小子当真饿得狠了。”又见他似是犹未饱足,眼见旁边搁着一碗热汤,当即一饮而尽。徐宁一见大喜,心道:“我且瞧瞧这小子恢复正常,往后就再没我的事了。”心念及此,却见文之隐身子一斜,随即卧倒在地。
徐宁大惊,连忙轻手轻脚走入,暗道:“那教主要敢给我毒药,瞧我给他好看!”见文之隐双目紧闭,再无犹豫,伸手便去探他脉搏,凝神感受片刻,果觉微微跳动,暗吁一口气,心道:“最好是这小子醒后便恢复正常了。”又闻自己亦是饥肠辘辘,微微一笑,心道:“你吃饱了,那也该我吃饭了。”自个儿向林中觅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