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过不多时,清远脸部两侧颜色皆渐渐转淡,文之隐知他正面临阴阳相会的重大关头,静静在一旁看着,动也不敢丝毫一动。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清远成功使体中内力阴阳交融之余,亦自逆练完成第四张图的路径,睁开眼来,微微一笑,试运了运内息,果觉畅通无阻,心知练功有成,正待向文之隐说话,却见他坐在自己面前,头一顿一顿的点着,竟是不小心打起瞌睡来了。
清远笑了笑,把他抱起放在炕上,给他盖上了棉被,向窗外望了一望,只见地平线上泛起了鱼肚白,心道:“我这般运功,却也费了一整个晚上。”他全身精力充沛,看着窗外一片平原,突觉世界当真浩瀚巨大,自己却是渺小如粟,心有所感,当即从窗中跃了出去,使开上乘轻功向前直奔。
他的内息随着脚下步履节奏在经脉中团团运转,只觉一片心旷神怡,不觉张开口来纵声长啸,声音直直传送远方,正似晨钟一般响彻大地。
他不顾一切的向前直奔,眼睛瞧着地平线彼端的房舍高山不住倒退,忽觉自己好似天边一头大雁,只要自己振翅飞翔,天下再无任何一事能牵制住自己。
眼望着天色渐渐转亮,他足下加力,享受着耳边拂过的晨风,双足彷彿化作了一对翅膀,承载着他这一个小小皮囊远远向南方翱翔。
这一口气急奔之下,也不知究竟飞出了十数里还是数十里,突然前面一阵银光闪耀双眼,清远轻轻停下,却见一片波光粼粼,一条金银辉映的河流横亘大地,他心道:“这也许就是淮河的支流了!”望着宽阔的河面,突又觉得自己当是一条游鱼,一整个冲动要往对岸游去,当下双足一登,跃入河中,闭住气息,将自己缓缓下沉。冬日河水的冷冽透过他的皮肤传入心扉,只冻得他全身伧凉无比,他静静运起内功与其相抗,这一下来冷暖得宜,如入梦乡、如游仙境。
他躺在水中,放松全身上下,于是身子一股劲的给河水推起,轻漂漂的浮上水面。清远心道:“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双脚摆荡,慢慢向岸边漂近。眼见阳光普照大地,想来若雨和文之隐该当醒转,望着河面心满意足的一笑,也就潇洒而回。
待回到客房窗外,已是辰时三刻,文之隐正自朝窗外探望,一见到他,喜道:“大师!我还道你离我们而去了呢!”
清远笑道:“这怎么可能?我不是说送你们到光州边境的么?”说着便从窗中跃入。
文之隐道:“我师妹也已经醒了,刚才我们和客店掌柜问过,说没看到大师出去,我便猜你是从窗外出去了。”
清远笑道:“是啊。我去试试功夫。”
文之隐忙问道:“如何?”
清远笑道:“好得很呢!等你们回到光州,定下来后,就教教你师妹罢。记得她是女子,是要趋阴引阳,别教错啦!”
文之隐大喜,点头如捣蒜,道:“这个自然。”
二日后,一行人抵达光州边境,文之隐与清远依依作别,清远笑道:“等我禀明方丈还俗,再变回江湖浪子之后,或许能再来瞧瞧你们。”
二人听了均是大喜,于是三人别过,若雨和文之隐迳回先龙第去。
刚到先龙第门口,文之隐道:“你快进去罢。我回那里去了。”说着手指遥遥指向大街彼处。
若雨知道他是要回兵器铺去,正欲说话,却见大门已自开启,一人冲了过来,一把投进若雨怀里,喜道:“姊姊!你可终于回来啦!”
若雨一见是小綪,也是心中欢喜,笑道:“好小綪,你突然不见,知道让我多挂念么?”
小綪伸了伸舌头,笑道:“幸好给若风哥哥救回来啦!”说着手指后方。
若雨一抬头,却见爹爹妈妈姊姊哥哥全站在门前,眼眶一红,走上前了两步,道:“雨儿不孝,让爹爹妈妈担心了。”
柳如雪走近前,将她搂在怀里,道:“平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