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恒见龙后铭再无顾虑,便将杨家枪三十六路从头至尾演了一遍。龙后铭细细观察,心道:“这几路枪法实有不少精微之处,若要学全恐得耗去不少日月。”
杨少恒演毕,额头微微见汗,说道:“大哥,兄弟现在就将每一路的细节说与你听。”龙后铭打断道:“暂且莫说。贤弟,你当时学这一套枪法用了多少时光?”杨少恒道:“熟记招式自是不难,几日足矣。然要体会其中不少精微之处,花得兄弟近二月时日,至于反覆习练则不断持续至今。”龙后铭道:“是啊,我见贤弟聪颖,天资在中人之上,我恐怕得花上三个月才能领会其中精妙之处。这段期间,是不能再领兵出战的了。我打算将主将之责让与王副将,你瞧如何?”
杨少恒知晓龙后铭每晚关怀部下,是一名对部下十分体惜的良将。然而他到任仅仅一月,个性又较为沉稳木讷,众弟兄实与王先知相熟的多,与龙后铭相熟的少。自己若非蒙他在寒夜之中赐一壶温酒暖暖身子,只怕也不敢与这位对部下敬之以礼的龙大将军交谈,便道:“大哥此言甚是,如此咱们就有更多时间专于习武了。”于是两人找到了王先知,把这番意思说了,王先知自是万分乐意。是以自此,王副将再行将军之职,龙后铭也不再需要练兵,日日自与杨少恒练武去了。
如此又过了二月有余,龙后铭也已将杨家枪三十六路枪法的一百零八变习练纯熟。这一日下午,杨少恒对龙后铭道:“大哥,你学这路枪法好一阵子,招式已然记熟,想统兵之责不久便要回归大哥了。”他二人说话之时,往往不提“杨家枪”之名,龙后铭固是不好意思,杨少恒也怕兄长有所顾虑。龙后铭道:“我衷心感谢贤弟的鼎力相助,届时我定要生擒辽将萧挞凛,以雪当日之耻。”杨少恒一听,心下挂怀龙后铭不得军心,说道:“可大哥近日以来致力于武,未与众弟兄见面交游,不妨咱们去看看众位弟兄练兵罢。”龙后铭知其话中之意,便即答允,二人于是相偕前往。
练兵场内,众兵恰在稍作休息,一群群地坐在地下闲谈。二人一踏入练兵场,一名十四岁的少年便眼尖望见,快步奔向二人,叫道:“杨大哥,你好!”杨少恒摸摸他的头,笑道:“你也好,要好好听王副将的话,认真练习啊!”那少年微笑答允。杨少恒回过头来,对龙后铭道:“这位小兄弟姓范,想我有次搞丢盾牌,是他为我寻回的呢!”说完与那少年相视一笑。龙后铭道:“你……你好。”他实在不知要如何称呼一位比自己年纪小如此多之人,只得用个你字。那少年听他如此惜字如金,颇不乐意,然杨少恒在旁,也就不便多说甚么。
二人与他别过,又继续四下乱晃,龙后铭陡然发觉,杨少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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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识得之人,几是全部兵士的十之七八,一路上不停招呼,倒是忙得不亦乐乎,心下讶叹无已。这般过了一顿饭时分,王先知敲锣集合众兵,继续演练。他知道杨少恒身负重任,是以免他练习,龙杨二人离去,只是恍若不见。
龙后铭对杨少恒道:“不料贤弟识得之人竟是如此之多,做哥哥的我实在汗颜。”杨少恒道:“大哥快别这么说,兄弟不过是不堪寂寞罢了。”龙后铭道:“我岂会走眼?他们都很喜欢贤弟你的。尤其那个姓范的少年,一见你便乐不可支。”顿了一顿,又道:“他怎么叫你杨大哥,莫非是你义弟?”杨少恒心道:“大哥是读书人,不免拘谨些,难道没有结义就不能以兄弟相称?”微笑道:“我们没有结义,然军中人人称兄道弟是常有之事。犹记大哥未与我结义以时,尊称我为『足下』,其实此间兄弟都是血性之人,多不用此尊称。”话说到此,心念一动:“大哥如此在乎繁文缛节,难怪少人与他交好。”便道:“大哥不妨试试,之后与其他弟兄相遇之时,便以兄弟相称,于交往朋友大大有益。”龙后铭道:“不然,我与他们终究身份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