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今天,赵章就一共派出了三组信使,要求朝廷加快运送粮草。因为再这样下去,不仅仅是营中会断炊,这些吃不到饭的将士们还可能聚众造反,形成另一股威胁朝廷的势力。
这一切他相信朝廷当然是明白的,如此他却不懂了,明明知晓这其中可能发生的利害关系,却迟迟不愿意调拨粮草。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赵章的思绪至此,被一道突兀的脚步声打断。掀开廉帐近来的是非罪,他脸上没有什么神情,不过赵章却觉得他肯定与自己烦恼着相同的事情。
“赵将军,在家方才清点过目前的库存粮草,仅够大军在吃五天,五天之后如若没有补充,恐怕免不了一场事端。”
果然,他一进来便直捣核心,说的正是目前另赵章无解的问题。叹了一口气,揉揉有些发酸的双眼,心中实在没有什么想法了。
“依你看,如若朝廷粮草赶不及五天内运到,我们可还有什么办法?”
非罪沉默了好一会儿,看来是在思考赵章所提出的问题,只是最后给出的答案却不尽人意。
“如若朝廷财政难以供给部队,将大军往后撤,进行屯田也是可行。只是经此一役,将士大多有所伤亡,朝廷不加抚慰反而苛扣军饷,恐怕仍是会引起军中不满。”
“再者,屯田可以解决未来之所需,却不能缓解燃眉之急,五天后如若没有粮草,一场大乱不可避免。”
赵章其实心里也知道非罪所说不假,这事情还当真除了催促朝廷放粮外,没有其他方法。
他又叹口气说道:“我几次派兵回朝,都没有音讯。想来此时朝中已然换代。”
非罪略略想了想,即刻便明了,“你是说燕王被斗倒了?”
赵章苦笑一声,“斗倒兴许未必,可削权那恐怕是少不了的。”
“将军可知以往在朝中,有谁与燕王不睦?”
“家父替朝廷卖命数十年,得罪的人多不胜数。多少人都等着看他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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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等着他出洋相。”
这种党同伐异之事非罪虽有所耳闻,可确实也没有经历过,也因为一直久居边疆,不了解燕王此刻究竟是什么处境,着实无法提供赵章什么解套的方法。
两人一筹莫展之际,帐廉又被掀开了,走进来的人是萧问之。
萧问之见非罪也在此,脸上闪过一瞬间惊讶的神色,随即又像了然一般说道︰“你也在这啊?”
非罪点了点头当作回应。
赵章开口道:“师傅,你找我有何事?”
“我在军中听到一个谣言,听说朝廷不给粮草?此事可是真?”
赵章点头,“确实,父亲在朝廷内的布局兴许有变。”
萧问之表示理解的点头,“既然这样,那要不要我快马回去一趟?”
赵章正思索着,却听非罪差话道:“萧统领不可走。”两人听罢皆是奇怪的看着他,“为何?”
“普宗与萧统领所做之约定如今尚未履行,萧统领此番回去难免引起他之怀疑。再说,如若真是燕王在朝中的势力生变,萧统领胜任军职,对王爷也并无助益,反倒叫旁人怀疑是不是别有所图。”
萧问之听罢,当即便不同意了,“怎么会是别有所图呢?这军中都要断粮了,我若再不回去看看,这才有违常理。”
赵章思索了一阵,说道:“非罪此言并非毫无道理。我与父亲一向是相辅相成,父亲如今能在朝廷中有此地位,与我这将军之职脱不了关系。如今敌对人马既然刻意苛扣粮草,想并就是想先将我这助力剪除。此时若派师傅回去,反倒引起他们的戒心。”
萧问之被这一通分析说得有些懵,讪讪道:“那不然该怎么办?”
非罪答道:“将军已经派兵回去求援,为今之计我想先将大军向后退至嵩山附近,先行屯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