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海来不及看见那些乱成一团的士兵是怎么展开反击的,他只见到赵章骑上了马,一声大喝之中冲了出去。
随后跟上的是萧问之等人,他们如同一簇削尖了的箭矢般,毫不退缩的向前冲去,直直刺入了前来包围的契丹军队之中。
也就是这时,两边交互的火光映照下,如海才看清了这两队交缠在一起的人马,数量是有多么庞大。
那些骑在马上的契丹兵一队队的朝营中冲来,马蹄下踩死不少来不及闪避的士兵,恍若无人之境一般。
剎那间,除了骑在马上带领一小队士兵的赵章能够与之抗衡外,现场大多数逃窜的士兵尽皆被踩死,而冲入混战的普宗也不知所踪。
这是既少林被剿灭后,如海再次看见这么多人死在自己面前,他彷彿又将眼前的情况与那日他们逃出少林之时重叠。
他还记得那时候每个师兄弟们哀号的惨叫声,就好像现在那些被马蹄践踏的兵卒们一般,一声声叫人毛骨悚然。
那时候的如海没有力量去帮助他们,甚至连跟他们共死都做不到,还要非罪与普宗带着他逃跑。可是如今,如海看着自己结实的臂膀,与青筋突起的双拳,他觉得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那怕只是救回一小群人的性命,他也应该如此。
就如同普宗义无反顾冲进了前线一样,这一次,如海也毫不迟疑的,冲向了那些骑在马上,任由马蹄践踏人命的契丹兵。
他听见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象是非罪的声音,只是声音多了一些担心。
不过他仍然没有回头,仅仅是举起了手,象是向他表达着自己的决心。
“这一次,我不会再等着别人来救我。我也要,去拯救那些生命。”
赵章虽然骑在马上,可是面对整团契丹兵训练有素且阵形严密的进攻,还是显得有些吃不消,不过一会儿,他所带领的小队便节节败退下来。
那些来不及着装的士兵们,或者是本身并没有配给马匹的步兵要在骑兵的践踏下要凝结起阵形,可以说是异常艰难。
于是当赵章一步步后撤时,那些四窜的人们一寸寸被辗过。骑兵的马蹄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地上倒卧着无数伤亡的士兵,有些已经断气,有些却还吊着一口气,不住哀号。
一直跟在赵章身边的萧问之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当即弃马,拿着那炳红色的铁刀,砍向与赵章对战骑兵的马腿。
腥红的刀刃切过马腿骨时带来风压,不仅仅是切断了那一匹马的腿骨,而是将旁边几匹马腿也一并砍断。
被砍中的马匹纷纷躺倒,随之那些坐在马上的人也因此被向前甩了出去。赵章见原本跟自己厮杀到一半的人突然之间落马,惊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萧问之的杰作。随即更是控制战马扬起马蹄,一步步重整旗鼓,企图将那些契丹兵逼出军营。
另一方面,萧问之下马后就一直在马腿中流窜,接二连三砍断了至少十几匹马腿,小幅度的打乱了骑兵的阵型。
虽然萧问之十分努力,可毕竟能穿梭在马腿之下,并且有力量一击砍断马腿之人十分有限,对整个战况的影响仍十分有限。
营地中升起的火光逐渐变亮,那些火种点燃了军营中无数的营帐,将四周映照得清晰无比,也就是在这阵火光之中,萧问之看见了那个站立在乱军之中的背影。
如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者该说他从没想过战争到底应该是什么模样。
眼前的普宗手提着那炳大刀,刀上鲜血源源不绝的滴落在地上。在他周身躺着无数契丹兵,没有任何一人看来还存有一口气,几乎所有倒在那的人都是被一刀毙命成了尸体。
而普宗却还没有停下来,他的大刀就如同一道旋风,所到之处尸横遍野,那些排山倒海而来的契丹兵似乎也是害怕了普宗,最后竟然纷纷躲避,让出一道缺口来。
“普、普宗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