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飞的衣袂自脸庞擦过,那道一闪而过的背影,是非罪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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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为火球的藏经阁就在眼前,雕花装饰的木门被一脚踹开,那道背影消失在了一团火焰之中。
“非罪师兄!”如海在外头喊着那已经见不到身影的人,纵然心底害怕,却仍深吸一口,跟着冲了进去。
藏经阁的火势的确又大又猛,其中所有可见的藏书几乎都着了火,将整个藏经阁烤得犹如火盆般。
可如海最先看到的却不是那些,而是站在中央的非罪。
就象是毫无知觉一般,非罪站在延烧的书柜旁,望着前方,一动也不动。
如海顺着非罪的视线看去,只见中央那尊文殊菩萨前跪着一个着火的尸体,那背影十分清瘦,即使身上窜满了火苗,也不减由骨子中透出的冷傲之意。
尸体看来是刚着火不久,表面虽然透着一层焦黑,可却还没有烧透皮肉。
他再仔细的看了看那具尸身,只见他直挺挺的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低垂的脑袋,脸上的五官虽已经看不清楚,却仍能勉强辨识出极为相似于记忆中的某一个人。
如海的脸上露出惊骇的神情,他转头无助的向着非罪说:“师兄……他、他是玄广大师?”
非罪紧皱着眉头,没有回应这个问句,不过从他脸上的神情看来,如海相信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
为什么玄广会死在这里?是谁杀了他,又是谁放火烧了藏经阁的?这些问题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将如海的脑袋搅得一片空白。
就在如海兀自困惑的时候,非罪终于移动脚步,靠近了正中央那具尸体。他发现了就在尸体旁边,放着一把生锈的戒刀。
他捡起地上那柄戒刀,因为生锈而变成咖啡色的刃面隐约泛着一层光泽,看来象是沾上了某种油脂般。
他在看了看四周的地面,木质地板虽然因为高温而变质,透出焦黄的深色,可那沿着尸体一路烧往书柜的轨迹却尤其明显,简直象是有人故意在四周先泼洒了油再引火。
非罪看着玄广的尸体,又看着那柄戒刀,片刻的沉默后,才说:“玄广师兄是自杀的。”
如海怎么也想不到结果竟然是这样,他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非罪,似乎还不能接受这个说法。
非罪本来一直盯着尸体沉思,忽然之间竟然挥动了手上握着的那柄戒刀,砸向玄广面前那尊文殊菩萨。
如海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戒刀劈上木制的文殊菩萨发出巨大的声向。第一刀劈裂了将观音脸上的油彩,第二刀削去了观音的半边脑袋,第三刀便直直的破开塑像,将那庄严的法相一分为二,露了包藏在塑像中心的那个铁匣。
被劈成两半的塑像失去了重心,连着那个铁匣子从木案上滚落,将背面那行梵文重新显露了出来。
杀佛何所求,殊途愿同归。
如海震惊的看着在他面前上演的这一切,彷彿还能看见文殊菩萨滚落的头颅看着自己,脸上的裂痕幻化成了泪痕,低垂的眉目挟带着悲悯与嗔怒,似乎控诉着他们杀佛的逆举。
那对眼目看着他们与兵祸四起的少林寺,终将在这烈焰中,化为灰烬。
如海这时才从那道目光中解脱出来,结结巴巴的指着那个弯腰将铁匣子拿起来的非罪。
“这……为什么菩萨的塑像里面会有这种东西……”
非罪拿到铁匣后,垂下了眼,分辨不出他心里正想着些什么,不过从他又恢复了平稳的神情中。这时如海十分确定,非罪一定已经知道后续该怎么做了,自己只要好好的跟在他身旁,负责协助他就好了。
此时如海彷彿忘记了玄广的死,以及少林寺的危险,他的眼中只看见了非罪,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完成非罪所想做的事情,就是他的第一顺位。
非罪将那个铁匣子藏入袖中,便说了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