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左右,便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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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大病之后,长生堡小总管较之先前已有了很大不同。
他瘦削了许多,面上的线条隐约透出了凌厉的感觉,单看眉眼,依稀还是旧日模样,但一双眼却与昔时大不相同,内里含着冷冷的光,仿佛静夜中的深雪。
但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斯文有礼,先与凤阮辞行,又向凤鸣、凤华郑重道谢,最后他与泊空青单独道别,又道:“我有一个兄弟,幼时曾中了入骨眠。”便将姜白虹的伤情详细告知于她。
泊空青一听,也觉棘手,单是姜白虹幼时重伤一事,就已不好处理,何况后来这些年来,胡三绝为了延续姜白虹的性命,又在他身上用过许多药物,情形便更加复杂。便道:“入骨眠这内功先前我也听师父说过,但并不熟识,此时我并无把握,尚需仔细思量一番。”
林皆醉行下大礼,道:“几次三番承蒙二姐相助,此次原不该再麻烦,但也唯有托付于二姐了。”又道:“我那兄弟,便是长生堡中的姜白虹。”
泊空青一惊,姜白虹何等声名,然而为长生堡计,他身中入骨眠一事唯有长生堡寥寥几人知晓,并未传扬到江湖之中,便道:“我知道了,此事我不会告知他人。”
林皆醉再行一礼,“多谢二姐。”
他提了简单的行李,独自离开了如意盟。
此时天高云淡,正是一年里最好的时分,又向前行了一段,长草中忽地簌簌作响,一个人从里面钻了出来,正是凤鸣。
她头上还顶着那只大蜘蛛,宛若初见之时,林皆醉心中骤然一酸,随即收敛起心事,问道:“凤小姐怎的在这里?”
凤鸣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她忽然问:“你要去哪里?”
林皆醉道:“自是回长生堡。”
凤鸣却摇头,“不对。”她续道:“你不该是一个人回去。”
岳海灯等人离开的时候,在林皆醉的身边也留下了两名雷霆,后又派来桑挽,但现下林皆醉却是一人前行,那几人都不在他身边。
林皆醉神色不变,“那几人另有事务。”
凤鸣还是摇头,“不是。”她似乎在苦恼着该怎么说,想了又想,忽地把头上的大蜘蛛一把抓下来,塞到背囊里,问道:“你是想为岳小姐报仇吗?”
林皆醉面上的表情一瞬间凝固住了,凤鸣索性继续说下去,“你能为她那样求药,绝不可能现下离开。她是在这里中的毒,当然是要在这里查。”她一口气说了这几句话,最后道:“你别一个人查。”
林皆醉看着她,没有答话,凤鸣不知怎的,竟有些紧张,也不及思索,又道:“我父亲去世的时候我也很难过,但那时母亲在,华弟也在,就……多少好了些,”她一时也不知自己到底想说些什么,索性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别一个人查。”
林皆醉紧绷的神情慢慢地松懈了几分,他道:“我不是一个人。”
最近这一段时间,如意盟里真是一团混乱。
原本好好的一件喜事,展眼间便成了惨事,先是长生堡嫁过来的少夫人忽然去世,随后长生堡的少堡主与少盟主大打出手,盟主也被气得半死,副盟主凤阮袖手旁观,听说还收留了一个长生堡里的小总管。
然而在如意盟中,总还是一处地方是安静的。那便是回音阁,如意盟中制造暗器的要紧之处,一度被岳小夜接手,现下则又回到了袁诚的手里。
这位暗器制造大师不喜人事上的纠葛,只要给他一块安安静静的地方,外加工具与材料,他自己便能高高兴兴地摆弄上半日。现下这个时候旁人烦扰,他倒是得其所哉,只可惜他手里的东西刚做了一半,忽有一个人轻轻走了进来。
“袁先生。”
袁诚十分恼火,把锤子一放,“是谁?”一抬眼,却见到一张苍白瘦削的面容。他先前见过这个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