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一阵疾风吹过,发出呜呜声响,长街上的残叶落花被这阵风带得飞舞不定。林皆醉心念一动,立定了脚步。
廉贞见林皆醉停了下来,并未有所松懈,反而更加警惕,他最担心的便是林皆醉的络绎针,然而小总管停下之后,手并未放到身上,而只是微微抬起。
这不是要发射暗器的样子,他要做什么?廉贞刚想到这里,忽然间一道锐利内力已到了身前,这道内力虽不是特别强盛,却极是锋利,如若宝剑长刀,竟不知林皆醉从何发出。按说这般的无形之刃,发出时本应有风声,却因方才疾风扫过,隐入其中,连廉贞都瞒了过去。
这等时刻,躲闪已来不及,廉贞仓促之下,双掌齐出,内力直如排山倒海一般,朝着那道锐利风声扫了过去。两者相遇,如刀入水,锋利的风刃力道渐被减弱,却终究不曾停止,只是到廉贞面前之时,速度已慢了许多。廉贞一转头,那道风刃擦着他的面颊掠过,到底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廉贞看向林皆醉,目光中有震惊之色,“失空斩。”
林皆醉也看向他,先前廉贞出手不止一次,但性命交关之时,他使出的方是自己的真实本领,“留风掌。”
南园满地堆轻絮,愁闻一霎邢猎。
当年的玉京第一杀手邢猎原有一位搭档,亦是他的好友沈南园。二人一起做下了许多大事,后来玉京兵败,邢猎身死阵前。沈南园却到底留了一条命出来,后来隐居大理,再不曾出江湖。
这两名顶尖杀手都没有传人,江湖上留下的,也只有他们昔日的传说,可谁也不曾想到,许多年以后,失空斩与留风掌,竟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在玉京城中再度相会。
疾风停歇,那些飞舞的花叶,一片片慢慢飘落下来;月亮不知何时躲入了云中,昏暗长街之上,对面而立的两人,几乎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廉贞忽然开口:“我的师父,是沈南园的后人,名讳沈冰。”
林皆醉低声道:“是,所以我当日化名林冰。”
邢猎行走江湖时,曾用化名于冰。
他们纪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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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同一个人。
廉贞忽然转过了身,声音疲惫,“罢了,你走吧。”
林皆醉一惊,却听廉贞又道:“只此一次。”
那初见时冷淡毒舌的江湖高手,比他外表所呈现的,更加重情。
林皆醉知道这样机会委实难得,再不多言,转身便走。廉贞自也不再看他,大踏步向前方走去。只是才走了两步,却忽然停住了。
似廉贞这般等级的高手,自有一种超乎常人的直觉。实则现在并没有任何动静,但他就是觉得,前方暗巷中隐藏着极大危险,如若一头庞大无匹的猛兽,正虎视眈眈盯着自己。
“何人在此?”他沉声问道。
夜色如阴,长街静谧。
在长街尽头,缓缓走来一个人。
天畔乌云在那一瞬间散开,明亮月色照在那人身上。只见此人身形高大,裸露在外的双手与小臂呈现出一种奇特的金属颜色。他不曾言语,周身上下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压力,与之面对,宛若身处狂风暴雨之中。
廉贞任天之涯右使,历尽北疆风霜,一时间竟也被这股压力所迫,只觉周身上下似困于铁笼之中,又似被一块巨石压住,再动弹不得。但这毕竟不过是一瞬间事,他提起全身内力,缓缓上前一步,终是突破了这股压力的桎梏。
“原来是岳堡主。”
林皆醉本已离开一段距离,听得这句话,又停下了脚步。
岳天鸣看了廉贞,道:“天之涯,廉贞?”
廉贞道:“正是。”
岳天鸣略一点头,左掌拍出,径直向廉贞前胸而去。虽只一掌,气势却极为雄浑,宛若长江大河,奔流不息。廉贞素以内力深厚自诩,当日在大理清碧溪,他曾以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