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严,他必须尽快把他们找到。
林皆醉在大雨中飞快地奔跑,从后宅到监狱,尚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一路上尚有许多守卫。他的衣服早已湿透了,先前自大理到江南一路风尘,回长生堡后又遭追杀,之后联络内线再入长生堡,到现下,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他都已到了极限。
闪过前方冒雨而来的两个护卫,林皆醉在一个拐角处站住了脚,这里离一处隐秘的地牢已经很近,可是他忽然觉得头脑一阵晕眩,眼前也模糊起来。
雨水浇在他头上身上,处处冰凉,林皆醉按一按额头,惊觉触手滚烫,方才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他自己都不知道何时已发起了高热。
然而现下实在不是停下的时候,林皆醉定一定神,继续向前走去。但他此刻状态实在不佳,一不留神竟踢中了雨水中的一根立柱,原已走到前方的两名守卫听到声响,连忙回来查看,林皆醉一个手刀劈翻了其中一个,另一个守卫却没那么容易解决,他不急向林皆醉出手,反而摘下了胸前的哨子。
这种哨子是长生堡特制,声音既尖且远,专为警戒而用。这还是当年林皆醉专门改进过的,自然十分了解。他情急之下连忙上前,一招小擒拿手捏住那护卫的腕子,那护卫身手却也不弱,一只手虽被制住,另一只手却拔出腰间短刀,一刀刺了过来。
换成平时,林皆醉自能躲过,然而现下他头脑昏然,一个恍惚,那一刀虽未刺中要害,却亦是刺入了他小腹左侧,鲜血霎时便流了出来。只是未及沾衣,又被雨水冲到了地上。
那护卫见状大喜,拔出短刀再度刺出。林皆醉虽然受伤,但刺痛之下,头脑反而清醒几分,一脚踢出,那护卫手中的短刀当即飞了出去,下一刻他便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
关键时刻,络绎针又救了小总管一次。
林皆醉后退两步,手捂住伤口,血仍是不住地流了下来,那种晕眩感再度归来,他伸手想扶住后面的立柱,入手却觉得不对,他扶住的东西冰冷而尖锐,却支撑住了他整个身体。
有血的味道从他身后传来,比他身上的血腥更重。
他慢慢转过身,支撑住他的是一把刀,一把执于人手中的刀。执刀之人高大而削瘦,一双眼睛远胜灯火。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几乎可以称之为庞大的队伍。那支队伍打头的是二十余名他从未见过的黑衣人,一望而知,武功不在小重山之下。其余的则是长生堡中人,其中有一些,方才林皆醉闯入长生堡时还曾见过。
是谁有这样的号召力,可以让这些原本归附于柳然的人重新回到他的手下呢?
天下间,只有一个人。
林皆醉放下了那支扶住长刀的手,慢慢行下礼去。
“见过堡主。”
几乎是随着他的声音,他身后那些人一起喝道,“恭迎堡主!”
那些人一阵风一样冲入了后面的监牢,片刻后便即出来,他们带出了监牢里关押的犯人,那些几乎都是岳天鸣先前的心腹,另有一人,正是岳小夜。
岳小夜见到岳天鸣,极是激动,道:“父亲!”
岳天鸣上下扫了她一眼,见她行动尚且自如,点一点头,向身后那些黑衣人道:“随我来。”
那一大队人便如旋风一般,紧随着岳天鸣,又向前面去了。
岳小夜有心跟上,却见林皆醉在一旁,血染重衣,惊道:“你怎么受了这样重的伤?”她连忙取出金疮药,想为他包扎,只是那伤口颇深,药敷上去,片刻便被血冲掉。她不免有些惶急,若说找绷带包扎,但她全身湿透,又哪里寻得到干凈绷带?
她心念一转,索性带着林皆醉到了那监牢中,囚犯几乎都被带走了,看守也走了大半,还有两个晕倒在地。岳小夜原想从他们身上撕些干凈布条权做绷带,林皆醉看她举动,心知其意,指着后面道:“那里是看守人平日里休息的房间,里面当有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