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家的事务是他们在管,我没参与过什么;保国寺的长辈曾说我武学天赋还过得去,可我其实也没怎么认真练过……”
“我先前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的,我还以为,这样总能过上一辈子的……”
他忽然捂住了脸。
林皆醉想了一想,开口道:“若你需要,我可帮你打理一段时间段府的事务,船队的事情凡我所知,也会告知于你。”
举凡世人,遭受沉重打击时,反应大抵有三种:要么垮了,要么逃了,要么咬着牙站起来,重新再活一次。
幸而,段玉衡是最后一种。
然而再怎么痛下决心,一个过去二十多年一直赏花饮酒的闲散公子,立时变成精明强干的世家主人,这也是绝无可能之事。段玉衡放下手,起身欲走,一时竟觉千头万绪,竟不知从哪一件事做起才是,只得又停下脚步,向林皆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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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弟,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林皆醉答得也是干脆,“去前面,以代理段氏家主身份,接受众人吊唁。”
这是正解,段玉和、段玉朗二人虽有子女,但年纪尚幼;其他的段氏长辈则是旁系出身,皆不如段玉衡名正言顺。先前白日里段玉和尚在之时,段玉衡还可用中毒来作为没有出现的理由;但段玉和现下已然重伤,莫说段玉衡体内的毒已经尽除,就是毒素未清,但凡他还能动,就应该到前面主持大局。
段玉衡毕竟是世家出身,被林皆醉一点便透,道:“你说的是。”
他换上素衣,来到前面,带着段府一众管事接待前来宾客亲眷,直至深夜。
最后一批宾客离开之后,段玉衡也不能就此休息,过世的皆是他极亲近之人,尚需他去守灵。幸而白日里段玉衡也睡了一段时间,加上他内功根底不浅,此时仍可支撑。
灵堂上众人散去,一片寥落素白,段玉衡取了一叠纸钱,一张张掷入面前的火盆之中。林皆醉默默走了过来,在他身侧坐好。段玉衡低声道:“四弟,船队的事情,你可否给我讲讲?”
林皆醉道:“好。”就把自己所知一一讲述出来。段玉衡听了半晌无语,又过了一会儿才道:“从前我喜欢上一盆茶花,那花商要价三百两银子,大哥一句话没说就拿了钱,原来家里还有这样一笔收入……”他把手里的纸钱都放到火里,慢慢道:“天之涯这是知道我段家现下势弱,上来明抢了。”
火盆里加了这幺一大把纸钱,火苗子一下子窜得老高,映在段玉衡面上,他的眉宇之间也似乎多了一种奇异而明亮的光芒。他忽然转过头,看向林皆醉,“可是天之涯明明在北疆,保国寺的事情昨晚才发生,他们的消息为何这样快,今天就能过来下手?”
林皆醉也在思量这个问题,他道:“据我所知,天之涯的右使确实在前段时间南下……”他忽然顿住了。
在北疆的天之涯右使忽然南下,死而复生的诸辰砂骤然归来;两大仇人之中,褚辰砂先挑上了保国寺;而在保国寺灭门之后,右使立即来到了段家……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而已吗?
在林皆醉想到这些的时候,段玉衡也看向了他,两人目光交接,虽未言语,一时间却均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天之涯与褚辰砂联手了。”这句话,终是被段玉衡说了出来。
林皆醉看着段玉衡,静静地点了点头。
灵堂上的素烛烛花一闪,迸出一两点火星,段玉衡心中愤懑之极,顺手弹出地上的一枚石子,正撞上那点火星,那倏然的一点光亮便在半空熄灭。石子余劲未消,又撞上了后面的幔帐,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皆醉看出他情绪不对,却只是道:“现下最好的情形……”他话未说完,段玉衡便道:“现下哪还有什么最好的情形?”
“有。”林皆醉神色平静,“现上最好的情形,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