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时,老衲却是玉衡的伯父,你与他结义金兰,自也算是老衲的子侄一辈。”
无余方丈虽然气质平易,但口气这般亲近,却也未免超乎寻常。林皆醉愈发奇怪,道:“不敢。”
无余方丈笑得蔼然,“皆醉,我有一事问你,你可愿从此留在大理?”
林皆醉委实没想到无余方丈竟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心中疑惑之极,暗道大理段氏此时正与长生堡合作,怎会让自己离开长生堡,为段氏做事?难道这是段玉衡提出的要求?但段玉衡显然并未参与家族事务,再说就算段氏有意挖人,提出这要求的也该是段玉和又或段玉朗,怎会是素来不理俗务的无余方丈提出此事?
一时间他心中转过许多念头,却听无余方丈又笑道:“大理风光秀美,段氏与世无争,虽与长生堡有船队上的合作,也不过是为了供给大理城一应支出而已。江湖路险,你若在大理城退隐,自可过上安宁平和的日子。”
“你若在大理城退隐,自可过上安宁平和的日子……”
林皆醉心头猛地一跳,这句话仿佛是一幅美轮美奂的画卷,在他面前倏一展开,随即收拢,就算是他,那一刻也极想去夺过那幅画,看个分明。但这不过是一瞬间事,他收回念头,微微一笑,道:“承蒙方丈厚爱,但在下自幼生长于长生堡,自不可轻易离去。”
无余方丈看向他双眼,神色诚挚,真仿佛一个长者教导自家子侄一般,“皆醉,你不再考虑一二幺?”
林皆醉道:“谢过方丈美意,但……”
一句话还没说完,窗外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四弟,你别回去!”
这正是段玉衡的声音,话音一落,他便推门走了进来,先飞快地向无余方丈行了一礼,随即便又道:“四弟,你就和我们一起留在大理不好幺?”
林皆醉心中一动,他自知段玉衡性情,无余方丈那里探不出的口风,段玉衡却未必能遮掩得住,便道:“凡事总有缘由,三哥你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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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留下,总要能说出个道理才是。”
段玉衡道:“咱们是结义的兄弟,你又舍命救了我,我要你留下,有什么不对?”
这话就是强词夺理了,但段玉衡的性情本不惯于强迫他人,说的很有些外强中干。林皆醉便微笑道:“既如此,你离开大理,随我回长生堡,不也是一样?”
段玉衡急道:“那如何一样,长生堡,长生堡……”他连说了两个长生堡,便再说不下去。
林皆醉也不追问,只站起身,端端正正地向无余方丈行了一礼,又向段玉衡道:“三哥,我来大理本为处理一桩事务,现下已经料理清楚,在此便向三哥辞行,三哥日后若来江南,必扫榻以待。”
他只当先前并没有听过那些挽留的话一般,转身便要走,段玉衡一把拉住他,声音都颤了,“四弟,别走!”
林皆醉不避不让地看向段玉衡双眼,“为何?”
段玉衡终于再忍不住,一只手还紧紧抓着林皆醉衣袖,“你……长生堡当你是内鬼,想杀了你!”
无余方丈叹道:“玉衡。”
段玉衡不敢看无余方丈,低声道:“刚才你们说话,我偷听到了。”他又转向林皆醉,却见后者面色不对,惊道:“四弟!”
林皆醉的面色苍白如纸,一双手止不住的哆嗦,但脸上的表情居然还勉强保持着镇定,问:“你刚才说什么?”
他自己并不知道,刚才那一句话,他的嗓子都已经走音了。
段玉衡看得心中不忍,上前来按住他肩,道:“四弟,我在这里。”
林皆醉听到了段玉衡的话,也感受到了段玉衡对他的关切,可是这一刻他已经无法对这些做出反应。他茫然地想:原来,长生堡一直不曾相信我。
那么这些年来,我算是什么呢?
我又做了什么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