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里其实对皇帝有所怨愤,皆因就是朱厚照一声令下,搞得他们六剑客被缉捕,又弄出“御武令”等许多事情来,他们几乎因此死在雷九谛与秘宗门的追杀下,这口气至今未消,其实颇不愿意屈服于皇帝威权之下。只是现在为了顾念王大人的立场,也为了大局,二人只好俯首降下视线,与王守仁一同向皇帝行礼。
朱厚照却不介意,招招手命各人不必多礼。这时张永递来一封预先写好的旨令,朱厚照接过来看了看,点个头又交回给张永宣读。
这道圣旨赞赏王守仁忠勇为国,治理地方甚有功绩,大大嘉许其贤能,故封他为江西巡抚,接替遇害的孙燧,克日回南昌就任。
圣旨内却连一个字也未提及王守仁平定宸濠之乱的功绩。这是因为皇帝至今仍想再亲自擒拿朱宸濠一次,即使只是象征式的游戏也好;假如圣旨又明文确定了王守仁一人击败宁王,哪岂非自相矛盾?因此到现在有关王守仁的战功,还是没有任何定案。
此事张永早就派人预告给王守仁知道,而王守仁也不介意,他求的并非个人荣辱富贵,只要得到圣上的肯定,可以安心回去复兴战后的江西,已然满足。
邢猎和闫胜在旁听了,他们虽也一早知道这安排,仍是为王大人愤愤不平。
那样的血汗功劳,都只字不提,这还有天理吗?
张永又拿出另一封诏令宣读,这次是关于六剑客因诛杀奸佞钱宁的义子,而受到钱宁诬陷,朝廷今已查明原委,故赦除先前一切罪名,由于同样的原因,他们在平乱中的一切战功也无一字提及,只含糊地说六人保护朝廷命官王守仁有功,但亦没有任何封赏,只得皇帝聊聊几句嘉许,并命其“悉返原籍,以其勇武効效力于地方道府”。
邢猎和闫胜行礼谢过。这时皇帝却突然开口。
“你们哪个是……邢猎?”
邢猎上前半步答应:“陛下,我是。”
他的回答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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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无礼,江彬、张永及众多卫士都皱眉,但皇帝不以为意。“抬头给朕看看。”
于是邢猎也就抬起头,果敢地与天子直视,还挂着他一向那个灿烂笑容。
这在江彬眼中实是轻佻之极,正想借此发作,皇帝却问:“六剑客,不是六个人吗?何以只有你们两个?”
“六剑客不过是一场江湖风波所生的名号,早就解散。”
邢猎回答:“在王大人身边效力的,如今只剩我们两个。”
这当然半是欺君的谎话。事实是他们不想带着川岛玲兰和佟晶来见这个好色的皇帝,免生枝节。
朱厚照听完,端详着邢猎的脸好一会,心想:此人就是姚连洲要决战的敌手吗?怎么一个野人的模样?与那巫丹掌门简直是彻底的两个极端。
“有一件有趣的事情,朕要跟你说……”他看着邢猎,也微笑起来:“只是这宫殿太过拘束,朕不想在这里谈。换一个地方。朕也好跟你们两个喝一杯。”
“依陛下的。”邢猎轻率地说。
张永也没想到还会有样的事情,与王守仁对望一眼,彼此都有些忧心。但谁能在这时违逆皇帝的话?他们也就只好先行退下。
“千万慎重。不可乱说话。”在武英殿外,有禁卫来要把邢猎和闫胜带到别处,临分手前王守仁向他们二人叮瞩。
邢猎和闫胜被安排在一个花园的亭台中休息等候。又再等了几乎一个时辰,看守他们禁卫得到通传,才将二人带出皇城。
他们遁着刚才的原路出了皇城,到得广场后却不是直过,而在半途向右转,往西而行,走到在内城的五军都督府。
原来朱厚照来到南京后嫌皇城气氛太过拘谨,不喜常住,因此他又再以“威武大将军朱寿”之名,征用了南京本地守卫军的都督府为私人宅邸,引入自己的禁卫看守,布置各种玩乐,彷佛又建成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