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拿着木刀,垂下到差不多膝盖的高度,弯背低膝,又再次摆起那个如野兽般的必胜起手架式。
闫胜双剑左右架在胸前,略为交叠,凝重地戒备着。
他多次亲眼见过“浪花斩铁势”全力施展的情景,非常清楚要捕捉那快绝的刀有多闲难。
他想过若是佟晶的话,将来或有这个可能。她曾经偶然地使出神速的“燿炫之剑”,如苦练到能够随心而发的话,就有机会去破“浪花斩铁势”。
至于自己呢?闫胜不知道。但他一定要试试。赫圣的“龙虎剑”,没有任何应对不了的招术;他若要更追近师父的身影,也必得以此为理想。
看着二人再度对峙的王守仁,惊觉他们先前的比试原来还未到底,此刻更心跳加速。在他眼中,邢猎那个古怪、原始又野性的姿式,似是暗暗与天地自然契合。
然后在王守仁看不见的一刻,邢猎在原地消失。
没有光华的刀。
闫胜第一次从接受者的角度,感受“浪花斩铁势”的无俦气势。
一切的感官都已不足依赖。闫胜只能以直觉对抗,刹那就发动了“龙虎剑法”里力量最强的“虎雷啸”!
闫胜吐出刚烈气息,准备迎受那看不见的刀招带来的巨大冲击。
如果他来得及抵挡的话。
可是预料中的事没有发生。这次轮到翻滚飞行的邢猎掠过了闫胜,在他身后着地。
邢猎完成最后挥刀的余势,右手落到了左腰侧。却见他手里的,只得短短一截不足一尺的树枝。
原来邢猎始终害怕“浪花斩铁势”会伤害闫胜,所以在出刀之前加了一个短促的发劲动作,一抖令树枝从握处折断。而他砍向闫胜的“浪花斩铁势”,只有刀势,而没有刀。
但即使如此,闫胜仍如中了刀一般呆立在原地。因为他感受到,那“虚空之刀”确实斩中了自己。
闫胜沮丧地抛下一双木剑,回头向邢猎说:
“我挡不了。”
可是他发现邢猎正向自己露出惊异的表情。
“邢大哥,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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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吧?”闫胜关切地问。
邢猎好像这时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没什么……你刚才其实只差一点点。是真的一点点。”邢猎把两只指头贴在一起,强调着说。“我看你再这么练下去,不出七年,就能够真正的接下来。”
闫胜听了,眼睛亮了起来。七年听起来很遥远,但是“浪花斩铁势”是邢猎平生武技的结晶,而以邢猎与闫胜修练历程的差距,闫胜如果真的能在七年内追到这境地,已是极惊人的成就。
一想到这条道路都是多得邢大哥带引,闫胜朝他深深一拜,山衷铭谢。邢猎却兀自在看着手中那截短树枝沉思。
这也是在告诉我:“浪花斩铁势”并非无敌。
还要再进一步。还要继续探寻。
在邢猎心里,未来仍然充满无限的可能。
二人重新带上兵器,并肩向王守仁行礼。
“我们一时兴起,只顾自己练习,在王大人面前失礼了。”
“才没有。”王守仁站立起来说:“王某才要感谢两位侠士,让我一睹这么凌厉的比试。此刻王某明白,何以世间武侠,如此沉醉在武艺胜负之上。”
他负着手在庵前空地踱步,俯身捡拾闫胜抛下的树枝木剑,也在空中挥舞击刺了几下。
“我这几天不禁想:像你们般自由自在地求道真好,胜过王某今天的境况。”
邢猎和闫胜从未听过王守仁如此沮丧,也都看着他。
“我年轻时也曾在这一带游历过。”王守仁远望那半隐在雾中的山岩树木,回忆起昔日旧事。“那时我二十七岁,爱好佛道之理,来到芜湖时就去了有名的化城寺赏览,却在那里的地藏洞内遇上一位学问甚高的老道长,与他谈论了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