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烂无半丝动容,眼睛甚至没有眨一眨,仍然看着地上。
只有下唇咬出血来。
巫丹派,不是这么容易杀得光的。还有多少?来吧!
楼元胜的右眼上,仍然插着巫丹飞剑的剑柄。鲜血源源从眼眶涌出,将这位神机营统帅的半边脸淹没了。他另一只已经失却生命气息的眼晴,呆呆看着尘雾迷漫的天空。
副将马君明震惊得当场跪下来,垂头看着倒在战马下的大将军,完全无法相信眼前情景。
这确实令人难以想象:堂堂大明帝国禁卫军勇锐之最的神机营大军,竟然被仅仅七个人闪电直捣中枢帅阵,将元帅刺杀于马下!
怪物啊……
那七只“怪物”的最后一头,此刻仍然被二十多柄矛枪串刺架在半空,仿佛某场奇异典礼中的牲祭。
那些握着枪杆的帅营亲卫兵,同样因为过度震惊,竟忘记将枪头上樊宗的尸首放下来。
直至不知道是谁首先发出怒吼,那二十几名卫兵才一起挥动矛枪,将樊宗狠狠摔到地上,继而围拢上前,疯狂地朝着早就断气的樊宗不断刺击拉割。
每一记刺杀时,卫兵都在嚎叫,似要将一切悲愤与恐惧发泄在尸体上。
他们害怕,只因保护统帅不力,对近卫兵而言是失职大罪,
甚至可问斩。
卫兵就像一群抢食的野兽,众多矛枪不断落下间,不一会儿就将樊宗的遗体撕得支离破碎。
这股强烈的恐怖气息,迅速感染附近将士,整个神机营帅阵陷于瘫痪。
远处的“遇真宫”仍然炸起一阵接一阵烟尘。三面炮阵按照楼元胜原来的指令,继续向“遇真宫”不停轰击。
“马将军!马将军!”一名比较冷静的掌号军官,用力推推跪在地上的马君明,并把他扶起来:“接下来怎么办?”
楼元胜死前的遗言,虽然被樊宗那致命的飞剑刺杀打断了,但身边众人都听出楼元胜已把军权交托给马君明。帅旗底下众多武官都在等待他的号令。
正是这种混乱关头,考验出一支军队的将领到底是狮子还是羔羊。
马君明身为百中选一的禁卫军官,自也不是庸碌之辈。但是巫丹派七名巫丹这敢死刺杀的手段,实为天下军队所无,实战经验本就不丰富的马君明,此刻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无法作任何策略思考。
他左右看看帅阵四周,眼神充满了惊恐。在众多将士之间,仿佛随时又再有另一群巫丹派刺客出现……
帅阵乱了指挥,隔在外围的诸将领不明所以,只能继续执行原有的军令。
东、南、西三面野战炮阵,仍然朝“遇真宫”内里不断投进炮弹。指挥的武官激励士兵加紧装填发炮,好使弹雨下得更密。
把里面那些疯子一口气都炸死吧!别给他们走出半个人来!
神机将士都希望靠着威力强大的铳炮隔远决胜,绝不想亲身面对巫丹派的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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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真宫”殿宇被轰炸震得摇摇欲坠,无数粉碎的砖木瓦石化为翻涌的浓雾,将整座道宫吞噬。
然而这战况对神机营来说,却是最不该犯的错误假如楼元胜还在世,绝不会演变成这种状况。
樊宗等七人壮烈牺牲,表面上只杀掉了一个人,但实际的效果却正在悄悄改变战局的流向……
霍瑶花抽出腰间的布巾,抹拭透红脸上的香汗,同时脚下不停,快步踏过崎岖不平的树林山坡。
她抹完汗抬起头来,瞧着前头那背项宽壮的身影。
习小岩领在前方,默默无语地走着,没有回过头一次。他每一步都极重,像要狠狠把地上的树根和泥土踩碎一样,却凭着雄健的力量走得甚快,每步都大大地跨出去,霍瑶花在后面跟随得颇吃力。
霍瑶花侧首看看与她并肩而行的岛津川岛玲兰。川岛玲兰跟她一样汗湿发丝,斜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