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英峰微微一笑又说:“只要阻止得了这妖怪,并能解救童姑娘,我这条老命算得什么?此事你绝不要向他们泄露,他们定必不愿接受。”
范秋桥看着师尊那瘦猴似的身躯,眼中却如看见巨人。他明白师父的意愿,只能点点头。
邢猎、圆性和练飞虹三人并排站在擂台旁的江边,远眺正扬帆航行的货船。“邢猎,我很羡慕你。”练飞虹看着江水,说时不禁抚摸已没有了耳朵的左脸:“我多么希望,五天之后上这擂台的人是自己,亲手洗雪这耻辱。可惜我不行。”
“你错了,老头。”邢猎说:“这一战,你也有一份。”
这十天以来,练飞虹反复向邢猎巨细无遗地描述当晚与雷九谛丛林之战的情形,小至每个微细动作都不放过,以分析雷九谛作战时的习性和倾向。邢猎心里已有好些头绪,只是还没有思考出应付的战策。这些情报随时左右这一战的结果,练飞虹的功用不能忽视。
另一边圆性说:“你记得那天我说过的话吗?‘假如你身上的伤全好的话,足以跟雷九谛一战!’我现在仍是这般相信。
“论整体武功修为,你当然还未及雷九谛。但就只有你那招舍身技‘浪花斩铁势’,足与任何高手一拼。你先前受着伤,这刀招其实还没有发挥至尽,所以我才这样说。现在就看你到底康复到什么程度了。”
邢猎再次运劲,检査自己的左肩跟右膝。腿膝还比较好,但左肩痛楚仍在,他未确定真正上场时,这边手臂到底能用多少力量?七成?六成?但至少已远比先前优胜。
而之前就算只凭一手一足,“浪花斩铁势”亦未尝失手。
这在生死关头意外体悟的刀招,到底还有多大的潜力?多少的变化?邢猎不是没有思考过。但一天未确定身体能否做到,一天都是空谈。
而这次,又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我们回去吧。”圆性说时拍拍邢猎的肩:“我还要争取光阴,好好用‘易筋经’折磨你的身体。可别以为比养伤要轻松啊。”
邢猎左右看看两人。有这样的伙伴,是天大的福气。
圆性和练飞虹正要动身,邢猎却指向江上的帆船。
“那时候在四川,我们就是坐这样的船离开。我、闫胜、阿兰,还有佟晶。可以说“破门六剑’就是从那里开始的。”
江水反映的阳光,照在他的眼瞳里。
“狠狠把那个家伙打倒,将佟晶接回来;然后我们再一起去找阿兰。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我们‘破门六剑’,必定要再齐聚一起。”
殷小妍垂头凝视跟前石碑,上面刻着四个已因风吹雨打而显得模糊的大字:
道不远人。
她回想那个寒夜,就坐在这片石碑上,侯英志教她寻找天空中北斗星的情景。
她仰起头,此刻看见的却是一片密云的阴天,跟回忆截然不同。
她的心情亦然:那一夜,她仍不知道自己对侯英志已经有了感觉,仍以为自己一生只会喜欢姚连洲一人。
现在她的心却乱如天上的卷云。
石碑立于“遇真宫”东南面一片广阔的斜坡空地之上,碑旁就是通上山的路径。
在殷小妍身后聚集了数百人之多。一批带着孩子、背着细软的女眷都围在她旁边,共有三十余人;另外是四十来个年纪甚轻、刚入了巫丹门下还不到半年的少年弟子,许多只有十一、二岁,根本不成战力,他们也都将随同妇孺撤上“云罗舍”。
此外巫丹派大批练功致残无法战斗的后勤弟子,共计七十四人,他们都难以在与神机营的决战中派上用场。姚连洲本来想把他们都送上山去,可是七十余人一致决定留下来,与同门一起死守“遇真宫”。只有其中三十个身体较健壮的,会帮忙妇孺将一些器物粮食搬上山去,之后就会返回。
殷小妍收拾心情,不再看那石碑,回头与众女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