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伙的尸身被对方带走了。”
叶辰渊满意地点点头,这才看着范宗。二人相对无言。
他们心里都知道:今夜绝非什么胜利。破坏神机营火药库的计策,已经彻底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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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你们两个……”叶辰渊良久才说。
范宗拿出李义琛的头巾来。
“西北那边的三人,恐怕……”
一夜间折损四个弟子,再多杀几百个禁军也补偿不来。
这时“兵鸦道”弟子骆森泉走过来叶辰渊身边。叶辰渊远远看了侯英志一眼,然后问骆森泉:“如何?”
“他走在最前头,杀了三个人。”骆森泉简短地回答,然后补充:“剑术进步了许多。”
叶辰渊和范宗听了,又再对望着。
“我说过,内奸不是他。”叶辰渊说。
叶辰渊是应范宗的特别要求,把侯英志加入山道哨卫,并吩咐弟子骆森泉注意他的举动。由于这支哨卫行动紧密,全无落单的时候,侯英志若是内奸也难以通风报信。
当然,哨卫只知道自己的工作是在山脚警备,对于这几天弟子的刺探行动一无所知除了像刚才需要紧急接应的时候。
范宗听了点点头。侯英志有多勇猛,杀了多少敌人还在其次;骆森泉说他剑术大进才是关键证明他极忠于武道修练,是朝廷内奸的可能也就少得多了。
这个教人欣赏的师弟不是叛徒,自然令范宗暗感高兴;但同时又意味着搜寻内奸的任务,仍是茫无头绪。
特别是在这种关键时候……
叶辰渊步往狄少臣的尸身旁。狄少臣曾跟随“兵鸦道”于四川远征军出战,上过青冥和峨嵋,剑法和经验皆甚出色,却在一瞬间就送命,十多年的苦练,敌不过一颗小小的铅子。
叶辰渊将狄少臣的佩剑放在尸身胸口上,把他双手搭上剑柄。
将生命奉献在剑上的人,不该有这样的下场。叶辰渊瞧着这个逝去的巫丹剑士,心头泛起巨大的不祥预感。
这一年,湘潭的中秋,格外难过。
张盛和无法相信地用力揉了揉眼睛,但再看时眼前的景象,仍是跟刚才一模一样:他的店突然被一股暴风卷进来,蹂躏一切。
可是那并非看不见的风,而是一大群活生生的人。
十几个披麻带孝的人,口鼻蒙着布巾,二话不说就闯进了这家位于湘潭县城正街上的“盛昌号”纸衣店,如狂风般把悬挂在店内的各色花灯都扫下来,一一撕毁踏碎。店里遍地散着落叶残枝般的七彩纸片与竹条。
这些古怪的人有男有女,个个身法动作迅猛雄健,在店面里来回纵跃如飞,店工只能惊恐地躲在柜台和桌子底下,更别说要出手阻挠。
因为这些人除了披着丧服之外,还有一个共同之处:每人腰间或背后都挂着兵刃。
张盛和呆呆张着嘴巴,看着自己店里准备了半年的中秋彩灯全数毁碎。就连县衙老爷特别订造的那座以诸葛武侯为造像、有半个人身高的大花灯,也都给两个穿丧麻的家伙踢倒并踩成粉碎,三个月的心血与足足八两银子的工钱,化为乌有。
直到“盛昌号”里一盏完整的灯笼都不剩后,十几人才无声无息地鱼贯离去,看他们平静的神情,就像刚上饭馆吃了一顿。
其中一个年纪较长的男人,站在张老板跟前说:
“早就说过,我们迷踪门在办丧事,谁都不许张灯结彩。”
“我……我……我……”张盛和说时已经快要流泪:“……我们不过是在做生意,又不是庆祝什么……而且你们这门丧事,已经在城里办了半个月,难不成要整个湘潭的人”
“你有什么不满意,可以去找我家雷掌门说。”
男人说这句话时,击着张盛和的神情,就如猎鹰盯着一只麻雀。张盛和的身体仿佛马上萎缩起来,颤抖着目送男人步出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