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己先染上了酒瘾，全村二百七十户人家，不事耕作，反而天天在酒肆里彻夜狂饮，更有甚者，还把自己家里过冬的存粮都拿来造酒，我们去的时候，只见田野荒芜，家家户户连一点余粮都没了。”
“啊，那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黄羽的语气中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悲伤，但他还是继续说道:“我也是这么问他们的，话音未落我就看到，有七八辆运粮运了好多的粮食给他们送过来，我们拿下了运粮的人，才知道原来这里的县令早就知道村子里的情况，苦劝不听之后又不忍让村子里的人饿死，这便下令将四周村庄的纳粮都运过来养着他们，已经养了足足两年了。得知这些情况之后，七长老问我，我们该怎么处置这些村民和这位县令。”
“依依，你觉得我会怎么处置他们？”黄羽突然问道。
白依依想了想，说道:“像羽哥哥你这样的人，连一个小偷你都愿意放了，对他们一定也是网开一面吧。毕竟，这个村子里的人一开始的想法是好的，而那个县令，照你的说法也是个好人啊。”
黄羽笑了笑，说道:“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对七长老说，安排几个先生来村里做教化，让村民重新振作起来。至于县令，如此爱民，应该得到嘉奖。”
“但是七长老只是笑了笑，摸着我的头说了一句:‘真是善良的孩子啊。’之后他当着我的面下令，村里的里正，和酗酒最凶的五十个村民当场斩首，那位县令被革职，流放到南疆抵御蛮族去了，一个文官，估计已经死在战场上了。”
黄羽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是很明显，这并不是什么轻松的回忆。白依依忍不住握住了黄羽的手掌，却只感觉到一阵冰凉。
“回去之后，我问七长老，明明教我要施仁政，可为什么他要做这种酷吏行为。七长老却说，他教我仁政，教我以礼待人，只是让我把它们当做一个手段来使用，而手段是需要的时候用、该用的时候用。而不是让我把它们奉为金科玉典，愚蠢地、不分场合地把它当成处理事情的准则。然后，他把我放了的那个仆人带了上来，我才知道，我把他放了之后，他拿着我给他的钱去了赌场，不仅钱输了个精光，还把自己的女儿也给输了。”
“七长老跟我说，对待偷钱的奴仆，我不问青红皂白，也不问具体原因就把他放了，还自以为善良地给了他更多的钱，助长了他的贪心，那个女孩子的悲惨，有大半是因为我造成的。而面对那些已经沉迷在酒肆中的村民，教化已经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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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用，只有让他们知道继续沉迷的后果才能真正地让他们重新恢复正常的生活。更有甚者，这四周的村民已经被他们所影响，逐渐地走上了他们的老路。而且他们供了他们几年，怎么可能没有怨气，只有这样，他们才彻底不会再走上同样的老路。而那个自以为善良的县令，一来失职，身为县令，辖下出了这种事情，却只知道拆东墙补西墙，二是无能，只知道搞一些小动作，黄族每年都会对各个县进行考察，所以他所谓的救助也只是在掩盖他不能解决这些问题的无能罢了。”
“七长老最后跟我说，从今天开始，你要学明正典刑、心如铁石，甚至是，残忍好杀！但你心里要知道，这些，也只不过是让你更强的工具罢了。而第一课，他拉着我的手，拿着剑，刺进了那个仆人的身体里。那年，我九岁，第一次杀人，他的鲜血溅在了我的脸上，在这之前，我只知道血是热的，但没有想到，它会这么烫。”
黄羽伸出右手，穿过白依依柔顺的长发，抚摸着她的脸颊。情不自禁地说道:“所以依依，以后你会见到更多不一样的我，但是你不要害怕，永远都不要害怕。你只要知道，那都是我，我永远都会是你的羽哥哥。”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直是你喜欢的样子。在你面前，我不会用任何虚假的手段，因为面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