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花手里拿着花容的剑,稳稳架在了花容脖子上,带着人绕开惶惶的宫人,目光径直看向匆匆带人赶来的江行云,“江行云,我今日不拦你,但你也不要拦我。”
两相对峙,江行云摇了摇头,“花如,城外就是敌军,你逃不掉的,跟我走吧。更何况,你下的去手吗?”
如花花不置可否,“那陛下大可以试试。”
对着犹如丧家之犬般的江行云,她此时的这声陛下多少有些讽刺。
灯火之下,江行云看着她,最终却摇了摇头,“就算你不动手,城破之后,她也活不久。”
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了小范围的喧哗。
他竟是没打算带花容走。
如花花这是头一次真正见识到面前人的薄情寡义,她目光诧异,“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结发妻子,更……”
忆起花容对他的痴念,如花花不由觉得有些可悲。可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划破长空的箭羽之声。
如花花猝不及防,却明显感觉到被她挟持在身前的花容浑身一震,下一瞬,一片带着温热的湿濡涩感就黏上了她的手背。
浓烈的血腥味直扑鼻间。
“花容!”如花花声音猛然一扬,眸光从花容脸上移到她细弱的脖颈处,心底猛的一沉。
锐利的黑曜石箭头穿喉而入,没有留下任何抢救的机会。
如花花反手将人抱入怀中,花容被她抱着,口中大口大口的往外吐着鲜血,看着近在咫尺的花如,花容张了张口,似乎努力想说些什么。
苍白的面色上唯一夺目的是猩红染血的唇色,如花花垂眸看着她无声挣扎,静默了一瞬,最终如花花还是开了口,“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花容张了张口,喉咙重伤的让她说不出话来来。
“什么?”如花花艰难辨识着口型,可花容一直在吐血,只能看出她好像努力想说什么,却实在看不出什么。
下一瞬,她看到花容的目光艰难看向江行云的方向。
那一刻,如花花根本不忍揭穿就是她目光一直追随之人下令杀了她。
不过或许根本不用她说,花容已经知道了。
花容的目光太过浓烈复杂,有怒,有怨,有恨,有痛,到了最后,剩下的只有嫉妒。
她怎么能不嫉妒?她虽然是周饶人人艳羡的太子妃,可却始终得不到自己丈夫的真心,甚至江行云登基后还想抛开她立花如为后。
她算计半辈子,为江行云生育子嗣,都没能挽住他的那颗心。
而她嫉妒了花如那么多年,临死却死在了花如怀里。
所有的情绪最后都凝成了复杂的情绪。
没能发表任何遗言,花容就这样不能瞑目的咽了气,悄无声息的死在了那个她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人手中。
看起来颇为凄惨。
如花花内心五味陈杂,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叹了一声,“下辈子眼睛擦亮点儿,别所托非人了。”
记忆里,她这个堂妹连鸡都没杀过,幼时连唤她堂姐的声音都是细声细气的,因为一个江行云,却宛如变了一个人。
抬手抹去了怀中人脸上血污,合上她的眸子,如花花弯腰将人放在了地上。
她再次抬眸,利落握紧了手中剑,眼神比剑锋还要冰冷。她身上染了许多花容的血,看起来戾气逼人,“江行云,你真该死。”
她想杀花容是一回事,但花容被江行云所杀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听着宫外的厮杀声,江行云身边的近臣心急如焚,“陛下,不能再耽误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再不走,我们就只能等死了。”
一道声音直插而入,骤然打破了那慌张的声音,“走的了吗?”
如花花握剑,径直挥剑斩杀了上去。
侍卫连忙护驾,近臣硬拖着江行云躲避逃离。
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