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摆好东西,消毒器具,走了上去,“公子不用紧张,已经用了药,寻常不会再痛。”
许辞目光一动不动。
大夫将针引了线,过了火,扶上许辞腕子,找准位置小心翼翼的穿进去。
银针刺入皮肉的那刻许辞整个人都抖了一下,钟离廷明显察觉许辞的手腕在他指腹下紧绷的状态。
大夫:“公子别紧张,放松。”
许辞别过头,吐了一口气,克制的让自己放松起来,却在大夫继续穿针时还是止不住哆嗦起来。
钟离廷攥住大夫的手臂,问,“这情况不对,你的药过期了?”
大夫额头都渗出汗来,“不应该疼啊……”
许辞咬着牙,明明面无血色,却还是道:“与、与他无关,是我以前吃多了这种药。”
钟离廷眸子垂了垂,问大夫,“可还有其他办法?”
“有倒是有,只是……”
钟离廷:“你只管说。”
“我刚刚说过的,火烧或者油灼……”
另一道声音接踵而至,“您缝吧,我受得住。”
钟离廷看了眼大夫,忽然道,“打晕成吗?”
大夫:“?”
许辞:“…?”
许辞还未转过头,身侧那人便一掌刀劈在他颈下,行云流水的将人扶住,靠在椅背上。
卫令不由竖起了大拇指,“啧,这下好了,你在他心头的血债又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钟离廷:“……”
……
花以朝只撤出了城,在距离后面一座城二十里外原地驻扎了下来。
临时搭就的主帐之外把手森严,里间更是聚集了营里大半的将领。
花以朝长身立在案前,他面前的案上摊开着一张边陲形势和兵力部署的边防舆图,花以朝对这些早已滚瓜乱熟,如今他指尖抵着舆图,丹凤眼微微垂着,听着底下叽叽喳喳的吵嚷声,眼底神色晦暗莫侧。
终于,有人忍不住上前一步道,“将军,到底怎么回事,您倒是说个话呀?”
这声响起,底下缓缓安静下来,一双双嗷嗷待哺的眼神都朝花以朝看了过去。
花以朝指尖一收,缓缓抬起了眸子,“我想,这些日子以来,大家应该或多或少也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
一群或焦急,或不解的武将听到花以朝徐徐道,“我可以明确告诉诸位,我收到的消息是,新皇派重兵保护了多位武将的家眷。”
他口中格外咬重了保护二字。
个别武将直肠子,但也不是傻子,顿时脸色都严肃了起来。
什么保护?都城能有什么危险,这分明新皇是挟持家眷威胁他们这些尚且在外拼杀的武将,怕他们投奔了另两位夺权的皇子。
脾气不好的,已经骂了起来。
脾气好的,尚且有几分犹豫不决,“将军这话当真?”
“这……这也太……”
“会不会是敌人放出的假消息?意图扰乱我军军心。”
花以朝眸子微眯了一下,目光扫过去,“若是我的情报网有问题,诸位早跟着我死八百年了。”
花家领兵多年,情报网不是一般的成熟。
刚刚有些质疑的人忍不住讪讪一笑。
花以朝抬了抬手,“如今先帝尸骨未寒,两位皇子在封地起兵,国势危难,新皇有所顾虑也在所难免。”
他像是在为新皇说话,可说着说着,话锋一转,“新皇怕我们另投新主,我相信在场诸位都没有存此异心,所以这点可以暂且按下。我要说的是另外一点。在场诸位大多数人的家眷都在都城,先皇重文轻武这事,在场诸位应该比谁都知道。内陆那些郡县守军大多都不堪一击,虽然四皇子六皇子同样实力也就那样,但他们两面夹击,如今已拿下数城,都城就像是插翅难飞的雏鸟,若是等那些人攻进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