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花一双睫毛颤得分外的厉害。
桎梏在腰间的手臂让她被迫踮起了脚尖,有些吃力。加上呼吸不畅,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般,让她站都有些站不住。身体潜意识地前倾,倚在他怀中,手指抓住他的手臂,借了点儿力,堪堪才站住。
良久,钟离廷才松开了如花花。
“呼……哈……”如花花被那一吻惹得一阵面红耳赤,眼含雾气,止不住的急促呼吸着。
那面容染了胭脂的糯米团子一般一般,煞是好看。
好不容易缓过呼吸,她揉着发烫的耳朵,呐呐的退后了一步。她这阵子真的不敢再主动提什么亲一下了。这就不是亲一下,这简直是要命,一次比一次更要命。
钟离廷刚想打趣她两句,只是他还未来及开口,不知为何,眼前突然一阵黑影眩晕。他脚下不由自主地踉跄退后一步。微拧住眉,钟离廷抬手扶上自己额头。
如花花心跳陡然加速,也顾不上喘息,急忙扶住了他,那双清亮的眼眸微微闪烁,“你是不是不舒服?”
“无碍,别担心,”钟离廷眉头蹙了蹙,轻晃了晃头,一手按住太阳穴,似乎是有些难受,他的声音都跟着哑了,“只是有点头晕,应该是天太热,有点中暍。”
“嗯……”
都到这样的情况了,他都没有把怀疑定在她身上。
闻言,如花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也宛如针扎一般。
她努力扶住了钟离廷紧张的手心都出了一层汗,“那,那你先在厅里坐一下,我去给你倒凉茶来。”
“好。”头重脚轻。钟离廷的确有些难受,他没拒绝,低低喘息了一声,在厅里坐了下来。
如花花转身出了厅堂,出去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钟离廷手指撑着额头,手肘支在身侧桌上,眉目紧皱着,脸上透着些冷凝的神色。
后边隐约传来厨娘嘹亮的一嗓子,“大公鸡,大公鸡你怎么了?”
如花花心虚的紧,心尖止不住一抖,他又看了一眼钟离廷,他已经几近昏厥,她用力掐了掐掌心,才狠下心来没有回过身去。
过去好半天,如花花才端着一盏凉茶进了厅内。
厅堂内,钟离廷枕着自己一只手臂半伏在侧桌上,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
如花花在一旁放下茶盏,走上前去,伸手轻轻推了推他,“廷哥?廷哥?将军?”
钟离廷微动,却是眼皮都没睁,无意识地换了个姿势,偏头枕着自己的手臂,又沉沉睡过去。
面朝外,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睡颜很安静。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他睡着的样子了。
如花花蹲了下去,指尖轻轻抚平他睡梦中仍旧紧拧着的眉宇。
看着眼前的人,她的面色迷茫且复杂,似乎还在犹豫。
半晌,她才像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将人从椅子上扶起。
钟离廷的身形修长匀称,并不胖,但很精练,身高又高,如花花扶起来有些吃力,刚出厅里,如花花就碰到了营里的一名将领,关切地问什么情况。
“天热,将军中了暑气,我将人扶回房间休息一下。”如花花面不改色,拿出了早就想好的说辞。
那将领不疑有他,闻言就热心地帮着如花花一并将人扶回了房间。
将人扶到了榻上,如花花艰难给他除了外衫,然后开窗通风。好在屋子设计冬暖夏凉,白日里也不算热。
做完这一切,如花花回房间穿上了软甲,换了身方便行动的作训服,然后又戴上了长及脚踝的冪帷,才去了前院。前院里,马车已然备好,上面好几口大箱子满满的都是金元宝。
她没带旁的武器,直将钟离廷给她的袖箭带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