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廷站起了身,同时又说了句,“别动。”
她不敢动。
如花花怀里还抱着个酒葫芦,心虚的厉害。她的手此时依旧交叠在身前,一手袖子小心翼翼地盖着另一只袖子,生怕露出什么端倪,会让钟离廷发现她揣着一葫芦酒,又哪里敢动?
这该死的破葫芦。
她此时心里真恨死那明什么和了。
但是更怪自己意志不坚。
钟离廷转身去洗了一个干净帕子。
他回来时,如花花特意瞄了一眼他手里拿的那个帕子。
素净的帕子,上面没有粉色的不知名的花。
她就知道今天宴上那帕子就不是他的。
如花花咬了咬腮帮子,视线看向面前的他,“廷哥……”
钟离廷垂着眸子,由里向外的擦拭着伤口处溢出的血迹,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
如花花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今天那个帕子,是谁的呀?”
钟离廷压根没放在心上,听她问帕子,一时是真没反应过来,“什么帕子。”
那问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就算她语气再淡然,其实都有点突兀。
“就、就今天宴上擦手的那个,”似乎也是意识到了一点儿不妥,如花花连忙欲盖弥彰的补救了一句,“我就是看上面那花绣的挺好看的,不知道是谁绣的,想讨教一下。”
好看吗?
钟离廷压根就没在意帕子上面有没有花,一边麻利处理伤口,一边随口说道,“你不是说不喜欢?”
当时看她扔的还挺麻利的。
呃。
闻言,如花花不由地噎了一下。
她可真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这可要怎么解释?
眼珠子一转,她忽然短促的轻呼了一声,“啊呀……”
随着声落,她蹙起了漂亮的眉峰,牙齿轻咬住下嘴唇,一副受疼的模样。
“疼?”钟离廷有点狐疑的抬了抬眼睑,手指裹着薄帕,轻轻掠过刚刚那一瞬间碰到的地方,不确定的问,“是这里?”
刚刚擦伤口的时候都没见她吭声,怎么这会儿都擦到伤口外的血迹了还疼?
这点儿皮肉看起来可一点受伤痕迹都没有。
被湿濡的帕子地方划过的地方痒痒的。
如花花忍不住蜷了蜷脚尖,口中却“嘶”了一声,可怜巴巴的,“疼……”
“好疼……”她说着,又心虚的强调了一遍,眸子微眨,隐约带起一层薄薄的雾气。
这么疼?
都疼哭了?
钟离廷见状不由又重新审视了一遍那伤处。
虽然伤处是裂开了,但是也并没有过分红肿,表面看起来也是没有溃烂成疡的。
但是难保是他看不出来的大问题。
钟离廷不由道,“我去让人请大夫来。”
“不,不用了,我没事……”
大夫来了岂不是一眼就看出她在说谎了?
如花花心虚的拉住钟离廷,心底真是有苦难言。
果然人是不能撒谎,一个谎言就需要无数个谎言去遮掩。
钟离廷:“乖,不能讳疾忌医。”
她这哪里是讳疾忌医啊!她这分明是怕自己在这儿无病呻吟被揭穿。
如花花:“这会儿……好像……好像又不疼了……”
钟离廷不信,“这么快就不疼了?”
如花花看了他一眼,不是很确定的道:“好像还是有一点的……一点……”
她这明显的前言就不搭后语。
钟离廷如果再看不出来就真是傻子了。
“嗯?是吗?”
如花花点头如蒜。
钟离廷忽而垂下眸子,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眼睛,“哄我玩呢?”
她哪里敢哄他玩啊!
如花花咬了咬嘴唇,攥着手指,底气不足地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