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之后,乍暖的天突然又变了脸,连着一下子降了好几天的温。
如花花穿着厚实的袄裙缓缓晨跑,袄裙穿着并没有训练服行动方便,但胜在暖和又遮风,只是有点影响她行动。
她如今的身体素质还可以,钟离廷便也不强求她,只要跑的量达标,速度慢上一星半点儿的也可以。
军营里一如往常,只那位据说来这儿“训练”的钟离廷弟弟连着好些日子没露面。
听说是水土不服,加上最近几日温度骤降,那位素来娇生惯养的主儿一下子便病倒了。
这件事如花花是听卫令说的,当时卫令语气里那幸灾乐祸的劲儿,仿佛是恨不得敲锣打鼓昭告天下。
因为身上袄裙穿的厚实,如花花今天跑的比平日速度要慢上许多,她还在慢吞吞跑着时,旁人都已经跑完了。
钟离廷倚着旁边的一棵大树,不紧不慢的拿着一个牛皮水袋喝水,
跑步经过钟离廷身边时,如花花微吐了一口气,放慢了脚步,喊道:“哥哥……”
钟离廷抬了抬眼皮,“嗯,跑完了?”
按她刚刚的速度预估,应该没那么快。
“没有……”如花花轻喘了口气,“哥哥,我是想说,你今天不要等我了,我之前和云婶约好了,一会儿要去春坊那边找云婶的。”
春坊?
钟离廷不由问了句:“去那里做什么?”
一向有问必答的如花花这次却有些别扭,怎么都不肯与钟离廷说,“哥哥,这些小事你就别管了,是我和云婶的秘密。”
行吧,小孩大了,如今都有秘密了。
想着这个时辰去春坊,倒也不会让她撞上什么不该看的事儿,钟离廷无奈一笑,便也由她去了,“可以,早点儿回来。”
“知道啦,哥哥。”如花花应下,一丝不苟的跑完了应该跑的圈数,她洗了把脸,捧着一个半路顺来的鲜肉包子,不紧不慢往春坊去。
她近期身前总是有些涨涨的疼,那微微隆起的轮廓跑步时就疼的更甚一些。
她隐隐知道自己是真的“长大”了,但长大这事毕竟太隐私了,性别在那儿卡着,她也不好去和哥哥一个提。就找机会悄摸的把这事和云婶提了一嘴,云婶一边笑她,一边让她过几日过去一趟,要给她做“衣裳”。
现下就刚好过去了几日。
到春坊时包子刚好吃完,如花花在外面净手漱口,而后一头扎进了云婶的帐篷。
帐篷里安安静静的,云秀腿上放着竹筐,正埋头精细的绣着什么,见她进来,挑针铰了线,起身找招手道,“你就像算着时间一样,来的正好,昨天才刚做好,我帮你洗了烘在炉子边,应该干了,快来试试。”
云秀说着,去一旁煨着的炉子边取了仍透着暖意的小衣裳。
如花花好奇的左右翻看,“云婶,这东西就是女孩子穿的‘合欢襟’吗?”
盯着那小巧的一件布料,如花花的面颊有些微微透粉。
手里的合欢襟料子厚实微带弹性,颜色鲜明,含蓄中又透着点暧昧。那扦边针法也是独特,出入针脚皆压着面料的经纬线,里外两面一点不露缝线痕迹,做工十分细腻。
“云婶你的手艺可真好,我都学不来这针法。”如花花爱惜的摸了摸针脚,“这么细的针脚一定很费功夫吧?”
“哪有什么打紧的,左右我每天闲着也是闲着。”云秀笑道催促道,“你也别夸我了,快去试试吧,如果不合身也好改。”
这么久以来,如花花有什么好东西也都想着她,寻常吃到好吃的都要来给她送一份,她就也真心把小孩当半个女儿看。
而且因为与如花花亲近,她还得了少将军的照顾,底下士兵没一个敢来骚扰她,每月的银子补贴却是照常发,她每日便只做做女红,洗洗衣裳,空闲时间也就多了起来。她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再平安熬上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