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宣没有犹豫,也是跟了进去。
倒是司机没下车,像个木头一样坐在驾驶座没动。
这个点粤菜馆人声鼎沸,几乎没有空桌。
穿过一楼,上到二楼。
陶歌推门而进,对里面喝茶的中年人喊:“爸,人我给你带来了,你自己看。”
说完,陶歌就一屁股坐在了中年人对面。压根不给两人介绍介绍,拿过一杯茶喝一口,然后饶有兴致地瞧着张宣。
晕!这姐们真不靠谱。
陶歌口中的爸,是个典型的国字脸,大背头,一半是白发,一半是黑发,黑白相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灰色单衣,休闲西裤,皮鞋。
得,张宣只打望一眼,就有一种直觉告诉他,这人是在体制里吃饭的,而且还身居高位。不然一般人没这种气势。
人的脸可以变,性情也可以短暂的藏匿,但气质这东西,没到那境界的人,装也装不像。
张宣在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无声无息打量他。
四目相视,如今有钱有名望的张宣压根不怵,走过去笑着打招呼:
“陶叔晚上好。”
陶显温润地伸手示意,“晚上好,来,坐,先喝杯茶。”
张宣依言挨着陶歌坐下。
陶显和气地问:“饿了吗?”
张宣回答说:“我中餐吃得比较晚,还不饿。”
陶显一下就听出了张宣的意思,这是已经吃了过来的,给他倒杯茶就讲:
“听陶歌说,有个大作家弟弟在这边读书,我初来乍到,对羊城不是太熟悉,所以就想找个亲近的人聊聊天,希望没打扰到你的创作。”
张宣接过茶,道声谢谢就说:“哪里,这是我的荣幸。”
面对体制里这类人,张宣一般都是遵循言简意赅的原则,不多说、不多问、不延伸。
陶显很健谈,张宣也不拘束,两人以文学为切入口,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陶显可能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对张宣的新书“潜伏”非常感兴趣,旁敲侧击问了好多问题。
陶显问:“你的新书大概什么时候能完成?”
张宣回答说:“还要写3万字左右,预计一个星期完成初稿。”
陶显点点头,儒雅地说:“人民文学的洪总编对你的新书评价很高。我都有些期待了。”
闻弦知雅意,张宣顺着说:“洪总编过誉了。等定稿了,到时候还请陶叔掌掌眼。”
陶显嘴巴张张,这时服务员菜进来了,他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等服务员把菜摆好,酒摆好,离去后,陶显拿起酒问:“三月,能喝酒?”
张宣微笑着应答:“还好,能喝一点。”
听到倍感熟悉的酒场文字“还好”,陶显当即就不客气,给他到了半杯。
喝酒,吃饭,三人又是一阵热聊。
饭到中间,陶显突然问他:“你对新书冲击茅盾文学奖有信心吗?”
张宣一愣,不着痕迹扫了眼陶歌,见陶歌微微点头后,他就谦虚地道:
“这个怎么说呢,法乎其上,则得其中;法乎其中,则得其下。
也不瞒叔叔,走文坛这条路,只能用“志存高远、事在人为、为者常成”来勉励自己不懈怠。”
陶显似乎很满意这态度,后面喝酒的氛围明显比之前更浓烈了。
虽然频频举起酒杯,但三人其实都控制着酒量,一顿饭吃下来,谁也没多喝,谁也没醉。
结完账,出包厢,下楼梯的时候,三人在拐角处遇到了一个秃头男人。
陶歌见这人用一种惊讶的眼神看着自己三人时。
就悄悄问张宣:“你认识这人?”
张宣望着已然快速离开粤菜馆的陌生男子,摇摇头,一脸迷糊。
街边寒暄几句,司机送陶显先一步离开了。
陶歌没一起走,打算跟张宣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