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钰。
“磨蹭什么!”黄朝收起告身,冷脸呵斥。
“不是……徐七公子,李知县他、他不在。”赵典史交代了,知县逃跑的消息不能走漏,以免引起恐慌。
“知县不在,叫县丞出来。”黄朝显得很暴躁,一副老子不好惹的架势。
“县丞也不在。”
“主簿呢?”
“还……还是不在。”
“这个不在那个不在,你们南里县县衙想翻天不成?”黄朝鼻孔朝天气愤道。
“这……”差役求助的看向宁钰。
“不用紧张,叫主事儿的出来便是。”宁钰笑容温和,佯装对知县跑路之事一无所知。
还是徐七公子好说话…差役暗自舒了口气,“诸位稍后,小人这就去叫赵典史。”
听差役禀报完,赵遇海险些跌下座椅。
昨日见面外甥没提新任知县之事,晚上在徐府也没提,怎么一觉醒来拿着文书上任来了。
赵遇海想起宁钰去追赶李知县一事,觉得事有蹊跷,思量再三,决定按下满腹疑问暂时不表。
赵遇海将宁钰迎至大堂。
一名典史、两名文吏、六名壮班差役、四十多名捕快、两名厨子、四名洒扫仆妇,举凡领衙门薪俸的全到齐,从大堂内排列至戒石亭。
“这……这是蜀云王……王印?”赵遇海和两名文吏反复查看授官告身,和介绍信上的大红印章。
“不错,望京沦陷,王爷自是要整顿治下军政以备战时,故此特命我接管南里县军政两务。”虽然目前只有政务。
宁钰看向黄朝,接着道:“这位黄师爷原是王府幕僚,此番前来,是为协理职权交接事宜。”
黄朝昂了昂下巴,态度傲慢,“废话少说,李潭观何时回来?”
蜀云王为人妄自尊大,手下将部幕僚大多也是如此,黄朝一开口,连赵遇海对宁钰上任一事也信了七分,更别提旁人。
而赵遇海心里的那三分怀疑是因为,他不知外甥何时攀上了蜀云王。
“实不相瞒,李知县已于前日夜里携家眷离开任上。”赵遇海回道。
“什么?!”黄朝白眉一震,“官印可被他带走?战事紧急,这一时半会儿,王爷可没有更换辖下官印的打算。”
“这……小人不知。”
“不知?你这个典史是怎么当的?顶头上司跑路不知劝阻,连官印也留不下,哼,要你何用?”黄朝怒发冲冠,指着赵遇海的鼻子骂。
“咳!”
这个戏精…敢骂她大舅舅,等着……
宁钰轻咳一声,瞟了眼黄朝,转向赵遇海,“还请赵典史带人去内衙找一下,李知县仓促启程,许并未带走官印。”
赵遇海带人去寻官印。
宁钰坐在县太爷专用座椅上,端起仆妇送来的茶细啜,问:“外头鼓响了半晌,怎么不收状子?”
“回大人,知县、县丞不在,无人审案,故此不接。”
宁钰看向说话的捕快。
嗯…捕快果然是捕快,单看长相也比看大门那几个差役强,不至于看一眼就想洗眼睛。
好想把燕时和谢蕴弄来看门,一左一右,大哥哥放中间……
“那妇人倒是有几分气节,昨日敲了一整日,今晨寅正准时又来,粒米未进,滴水不沾,直言知县不能秉公执法,连知县一起告到府城。”捕快补充一句。
精气饱满、嘴唇莹润,可不像在大太阳底下站四五个时辰粒米未进、滴水未沾的样子。
又是个戏精…宁钰觉得有趣,不自觉轻笑,“可知有何冤情?”
“状告南里县首富徐二老爷入室抢劫、殴打强暴、纵火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