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回来的时候,宁钰已经睡醒了。
晚上月亮很亮,院子里亮堂堂的,坐在院子里说话办事都极好。
吃过晚饭,宁钰和知意一边在院子里煎药,一边陪着刘嫂子闲聊。刘嫂子身子不便,没多久就乏了。
等刘嫂子进屋歇下,知意小跑到耳房门口,朝里瞅了瞅,又小跑回来。
“今天奴婢在城里,遇到一男一女拿着画像一个个问人,画像上的人,奴婢瞧着,同屋里那位公子十分相像。公子你说,会不会是刺客又回来了?”知意压低声音说。
那群刺客实在凶狠,不要命的冲上来,现在回想起来还止不住打哆嗦。
“不是同一批人。”宁钰略微沉吟得出结论。
猎户家位于茶棚和临岩县之间,若是刺客的同伙,从茶棚开始排查,不可能绕过猎户家直接去了临岩县。
“如果是刺客同伙,不该去临岩县找人,该先来这里。不过他们既然找到了临岩县,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这里,黄大夫可是见过真人的。”
宁钰停下来,余光扫向耳房方向,从敞开的木门能看到男人的头。
“这人身份必不简单,寻来的人也不知是敌是友。”
“那我们怎么办?”知意担忧的问道。
宁钰用破蒲扇撑着下巴,垂眸沉思了一会儿,有了计较,“明日一早就走,刘嫂子同意卖牛车给我们。”
万一是敌非友,他们危险,还会拖累刘嫂子一家。
隔日一早,宁钰辞别刘嫂子。
牛鞭在宁钰手中,老黄牛每一步都走的稳当,车轱辘沿着车辙滚过,人坐在车上感受不到半分颠簸。
知意佩服得五体投地。
“公子,这老母牛会认人呢!奴婢赶它,它总也不听话,要么瞎跑,要么停在路边啃草,鞭子抽它,它就摇头蹬腿,险些把黄神医甩下车去。公子和四蛋儿赶它,它就不浑。”
四蛋儿是刘嫂子家男娃的乳名。
“你也说了,它是头老母牛。”宁钰勾唇浅笑。
“啊?”知意先是一愣,随后顿悟,鼻孔出气“哼”了声,小脸带了几分倨傲,“那它眼神也忒不好了。”
宁钰哈哈大笑。
“公子,我们要一直带着这个人吗?”知意扭头朝后看去,眉头纠结。
“你觉得呢?”宁钰笑问。
“这人是个大麻烦,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该连累我们。”这人身上没有户帖路引,也没有告身令牌官牒,怕是个江湖草莽,指不定还是通缉要犯。
壮叔和知满已经这样,再要遇上歹人,那她和公子……
知意想的出神,宁钰笑眯眯瞥她一眼,“我瞧你一路上偷偷看过人家好几回,公子把人带回去,给我们知意做上门夫婿。”
“公子!”知意的脸噌地红了,忙不迭把头扭回来,重重唤了声。
知意嗔道:“奴婢是看他下巴破了,觉得奇怪,分明昨个儿还好好的,才没有中意他。”
宁钰当然不会告诉她,是自己没管住躁动的小手,拿匕首替他刮胡子造成的,伤口有点多,好在刀口不深,问题应该不大。
宁钰漫不经心“噢”了声。
甩出一鞭子,停下啃草的老牛吃痛,再次得得小跑起来。
“也不要上门夫婿!”知意臊得耳根火辣,急促的补充一句。
宁钰又“噢”了声,戏谑的笑问:“当真不要?如此俊俏的小郎君,我们南里县可没有。”
“不要!”知意坚定的摇脑袋。
她要一辈子服侍公子,才不要嫁人。
宁钰扬唇,“那我要。”
知意一听,满脸的焦急,“不行啊公子!”
“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