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子时一刻，雨未停。
顾敬尧就这么麻木的站着，看着，黑金龙袍翻飞，冷峻的眉眼便显出几分凉薄的阴影来。
宫女处理完又回到帝王身侧，跪地回禀：“回…回皇上，奴婢都送进去了。”
顾敬尧就问：“她可吃？”
雷雨交加，轰隆隆响在头顶，顾敬尧的声音依旧清晰威严。
宫女始终低着头：“回皇上，夫人有在吃。”
顾敬尧问：“她怎还未就寝。”
宫女道：“夫人…夫人在绣帕子，夫人绣得可好了，手艺不亚于宫里的嬷嬷。”
绣帕子？
她也会？
她又怎会不会呢，昔日的赵家二小姐又怎会不是琴棋书画满腹经纶，只是世事无常，逼得她只能拿起刀剑。
顾敬尧忍不住问：“绣的什么。”
宫女照旧回禀：“回皇上，夫人绣的是一尾小金鱼，还有平安二字。”
雷电停歇的空隙，突然的沉寂，宫女以为说错什么话惹恼帝王，重重地磕起头来。
顾敬尧想到那个平安结，那跟他没关系了。
他怎敢奢求。
不是他自己在气头上的时候不要的吗。
想的时候，顾敬尧远远就瞧见一抹赢弱的身影从庵里出来，边手撑伞，边手提着裙摆，一步一步从石阶上走下。
却在距离很远的地方停下，默不作声。
嘶吼的雷鸣闪电似不打算停歇，横在空中的闪电劈开，亮如白昼。
雨线顺着伞沿滑下，只看到美人一张朦胧美感的小脸，漆黑散落的长发，还打了个轻微的喷嚏，叫人眼瞧上去止不住的心疼。
顾敬尧心旌摇动，他管不住自己内心的贪欲，那么的管不住自己，那么禁不住这个女人的诱惑，那么的想占有她。
顾敬尧迈步，与她对上视线的时候，她不由踉跄的后退几步意图避开。
他一步一步把她逼到石阶下，逼到路边的香炉，逼到墙角，直到她无路可退。
男人腰身修长挺拔，电光下，连地上的影子看起来都是冷漠的，暗的，叫人难以接近的。
顾敬尧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摁在怀中。
力道很冲，像受伤的兽凶狠地扑食她，赵斯斯被撞得‘嗯？’了声，手中的油纸伞差点脱落。
恍惚之间，顾敬尧埋在她颈口，隔着略薄的雪绡一遍又一遍地叫她的名字。
“斯斯。”
顾敬尧的呼吸比她还要急促失控，赵斯斯倒吸一口凉气，身子一点点转为紧绷。
她目光投向不远处被劈倒的苦楝树，恍惚回神：“皇上寅时还要上早朝，请回吧。”
“斯斯要跟朕回去。”
顾敬尧的声音哑得过份，偏偏力道控制的极好，一番话说出口其至还算是温和。
是赵斯斯意料之中的一句话，不要以为他会说‘你跟朕回去吗’，不，一个征求意见的吗字都没有。
第几次？
啊？
第几次了？
反正他顾敬尧想干嘛就干嘛。
赵斯斯也不恼：“雨停我便回，眼下风雨大，皇上伤了龙体可不好，早些回去吧。”
顾敬尧轻笑，笑她这番打好草稿的说辞：“朕就要斯斯。”
于是赵斯斯忍了忍，换一只手撑好伞：“皇上这般黏我身上动手动脚，可是那么多人瞧着…”
他红着眼哑声打断她的话：“你以为他们敢看吗。”
对，他顾敬尧做什么都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