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承霖殿。
帝王登基前,御书房已经彻底翻新成另一番雅致的布景,前朝之物一件不留,改承霖殿。
殿内包括金重檐都是新的,包括那些陈设都是新的,殿顶满铺金琉璃,面阔五间进深三间,朱门雕刻金龙连接。
当初,整座皇宫都是以暂新的,以全新的宫人面貌,前朝事物半点不留。
陈安揣着函件,走进承霖殿,感叹西楚富饶。
林画此事一出,殃及李家,李家门都不敢开。
陈安上禀时,帝王并没有怒,只是冷漠而过:“她看到了吗。”
陈安对着龙案前的帝王,弯腰拱礼:“回皇上,二小姐看到了,那孩子一眼便瞧见长得像顾渊,这错不了。”
“但是二小姐被对方推倒在地上,如今二小姐也不肯回府,非要在外头吃馄炖,都有暗卫保护着。”
顾敬尧头也不抬,手执朱笔,空了的长玉指伸出,便有太监小心翼翼地递上清茶。
“上将者,莫与草争,不斩蝼蚁。”
这是帝王清冷的一句话。
帝王冷漠到无动于衷的态度,陈安能领会,叩礼福身退下,帝王吩咐借他人之手来解决林画,像林画这样,包括那个孩子,帝王是为不屑她们的生死。
当然,帝王也要林画死,也必须死,包括那个孩子必须死,赵家二小姐只要见过那个孩子,自此谁都不能留。
这是帝王的冷漠,也是帝王骨子里的残忍。
陈安自当会安排林画是死在别人手中,手上所沾的血,要沾得对,沾得有利所图。
若无利若图,千万不要亲自动手。
这是顾敬尧教的。
所以有时候谁的生死不过是帝王策划的一场阴谋或者你配不配。
待陈安走后,魏常海小心翼翼地过来研墨,帝王照旧挂着沉稳内敛的贵气相,年轻有为,尊贵俊美,可男女情爱之事却教眼前这位如天人般的男人时常犯愁。
诡异的,魏常海今日能在帝王身上看到了适意慵懒,昨夜帝王是宿摄政王府。
魏常海搁下墨锭,细细整理折子,小心窥了眼帝王龙颜,斟酌再三,这才开口:“老奴有些话陛下可愿听?”
回给魏常海的是帝王的沉默,但这沉默少了压迫感,魏常海侍奉久了便能得知此时该不该讲。
“陛下恕罪,老奴且就多舌了,宫里规矩多,要不陛下换个法子,比如让二小姐住在东宫里。”
顾敬尧清冷道:“东宫离得远,不合礼数。”
魏常海自是不敢窥透龙颜,那摄政王府岂不离承霖殿更远,来回折腾上早朝都不好服侍,魏常海心下自是担忧帝王的龙体。
整个皇宫上下唯独魏常海得知赵家二小姐和九殿下的往事,一把老骨头的魏常海就想操心些。
“老奴再…再有一事,那么那位傅家姑娘如何安置,二小姐若是得知,恐会…生了嫌隙。”
傅家小姐,顾敬尧记得,遗诏上那位,遗诏还是赵斯斯纵容旁人乱改的。
朱笔下笔,重了两分。
魏常海自得知触了禁忌,可这话也要提醒,魏常海便已是颤颤跪在龙案一侧,等听发落,半晌,帝王的声音冷了几分:“恐会什么,你当她真是什么爱吃飞醋的女子不成,她如今盼得很,她明知她却不阻拦,可不就盼朕去宠幸别人。”
“陛下说得是,是老奴嘴拙了,老奴该死。”
啪——
啪——
魏常海默默跪着自个儿掌嘴。
摄政王府。
温池雾气淼淼,美人上半身伏岸,藕臂轻搁冷白的小脸,蒸腾的水雾气把她笼罩住,她在看岸边灯架上的数盏香灯,明晃晃。
赵斯斯自吃馄饨回来,便要洗浴,那林画将她压在地上,脏了她一身。
有宫女跪在池岸,轻轻往池里扬花,按事回禀:“方才宫里来人说,陛下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