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政殿上,丞相的站位空空无人,如今霍国公府取代丞相府的位置办理政务,在朝堂之上已然坐大。
泳州一事似已经被尘封结案,就好像最后的利益已经属于自身,便无人再去提及,官员死了尚可再选拔。
无非是个理所当然的交代给天下人,又能拔除相府何乐而不为。
霍国公爷站在中央细细回禀:“回皇上,北城胡巷的命案是摄政王妃一人接连杀死三十三人,从打斗痕迹来看属敌国仇杀,如今摄政王妃恐危在旦夕。”
敌国仇杀?这好像是个很明显的问题,当年赵家军同敌国结的仇属实一大片,敌国皇室提及西楚赵姓无一不忌惮无一不咬牙切齿。
但那位娇瘦的摄政王妃竟能杀死三十三人?这就挺令人意想不到的。
这何止令人意想不到,朝中众大臣就不太信,摄政王妃那模样,你碰她一下,估计她都能支离破碎给你看。
弱,实在太弱。
现在好像就要死了,摄政王府没几日估计要挂白布了,美人将死,众人都觉得惋惜。
顾渊眸子微微眯起,忽就怒斥道:“立刻加大城门盘查,捉拿敌国奸细,岂能让敌国细作在朕的眼皮底下刺杀赵家遗孤。”
这份显露于面的雷霆大发,不知道的还以为遭刺杀的是他自己。
意外的摄政王突然来上早朝,身披暗黑色的狐裘披风,带着满身未消的寒霜径自进殿。
天子收敛怒意换成一副忧愁的模样,开口关心道:“摄政王妃病重,朕已经允你告假数日。”
顾敬尧长玉指慢慢解开狐裘披风放到陈安手中,当着百官的面径自走去龙椅的方向。
渐靠渐近,顾渊双眉深深拧起,带着戒备的目光打量顾敬尧一圈:“摄政王要做什么?”
顾敬尧单手拎起太师椅改放到龙案一侧,慢条斯理入坐,重重往扶手上一靠,他就是不说话,漆黑如浓墨的双瞳就这么盯着天子。
就是这副沉稳内敛的面孔让你永远猜不透他要做什么,隐约感觉到一场隐在风平浪静下的风暴,天子握折子的手猛然收紧,“放肆!”
顾敬尧手抵在薄唇边轻轻摩挲,停了停轻笑一声:“本王站着太累了。”
未等天子反应过来,那句话顾敬尧照旧轻描淡写说出来:“皇上,上早朝吧。”
顾渊心里咯噔一下,完全清醒的记起来,眼前这个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有时沉稳冷静,有时玩世不恭,但不管哪样的他,骨子里对付人从来都是极端的疯狂。
顾渊看着他又不自觉看向大殿外,确定外头风平浪静没有一兵一卒围宫,这才暗自松口气。
顾渊也不想同这个疯子胡搅蛮缠下去:“你爱坐便坐。”
百官静默,摄政王坐在龙椅旁按理属实大不敬之举,天子不反对,也没人敢当那只出头鸟去指责。
如今的摄政王你说他不疯吧,他是真的疯了,那些踩着血肉白骨一步步攀爬而出的权势与兵权在丢失记忆的那一刻全然上交。
你说他疯了吧,又好像这就是真实的他。
顾敬尧接过宫人端来的茶盏,说这话的时候是盯着手中的茶水才开口:“霍钰,你方才说什么。”
直接连名带姓的叫。
那声音一出,霍国公先是一怔,隐约能清楚摄政王为何突然来上早朝了。
“老臣…老臣在同皇上禀明王妃遇刺一事。”
顾敬尧执在掌骨的茶久久地未动,挑起长眸扫了眼霍国公,轻笑道:“动摄政王府的人,就是动到本王头上,本王才离京数日何人这么明目张胆地不将本王放在眼里?嗯?”
他声音很轻很淡,仿佛在对谁说在警告着谁。
霍国公抬头,摄政王的目光自上方注视而来,看似淡然,却让霍国公浑身升起鸡皮疙瘩一点都不自在。
霍国公中气略显不足,只得加重声音:“回摄政王,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