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夫人目瞪口呆的坐在椅子上,眼前是自己亲生的女儿,数年不见,却让她陌生的说不出一句话。
难道叶染秋打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叶凌霜做的?
若是如此,那夜在宫里,叶染秋非但没有阻止叶凌霜,还任由她将那惹祸的“牡丹争艳”献给太后,任由叶凌霜闯下这塌天大祸,任由这个勇信侯府陷入绝境。
这还是当初的叶染秋吗?
自己所了解的女儿,应该为了保全一家的荣耀,不等叶凌霜献上“牡丹争艳”,就该急切的跑回勇信侯府报信,及时止损才对。
那个曾经不舍的看着自家人受苦受难的叶染秋,如今却……
叶夫人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心中的猜忌令她震惊不已,已是背后发凉的不敢再想。
“母亲为何这样看我?”
叶染秋笑问,又道:“如今太子妃死了,东宫只有太子一个人,他一个大男人,若要害人,又怎能把心思放在绣图上呢?”
“可此事若是皇后做的……”
叶染秋拉着长音,让叶夫人燃起一丝希望。
“那也是不可能的。”
“皇后是何等精明,若想算计太后,自是要谋划的天衣无缝。”
“再说了,皇后与勇信侯府素无来往,又怎么插得进手呢?”
叶夫人心里的那点希望,瞬间就被叶染秋给灭了。
她多么希望,这件事不是叶凌霜做的,与勇信侯府毫无关系。
想想昨日太子带人硬闯勇信侯府,大发雷霆之下,暴躁发威的怒骂着,咆哮着,势不会善罢甘休。
整个勇信侯府跪了一地人,胆战心惊到瑟瑟发抖。
叶夫人不安的咽了口吐沫:“秋儿,你既知道叶凌霜心术不正,为何还要纵容她?”
叶染秋眼底一冷,笑意瞬间就散了:“母亲这是在怪我吗?”
“有句话说的好,叫自作孽不可活,终究是要让她把这孽做下了,才能让她不可活。”
“我若是及时阻拦了,她叶凌霜不但可以活下来,也必不会感激我,只会变本加厉!”
叶夫人吓得猛然站起身来:“可勇信侯府一大家子怎么办?”
“秋儿,你不是这样狠心的人啊!”
“你就算不顾念母家的其他人,那你父亲呢?我呢?”
“还有你的亲弟弟,他才刚刚成人,来日还要科考的!家里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女儿,你让他来日有何颜面在朝为官?”
“放肆!”叶染秋怒拍桌案:“母亲,你最好摆正你的态度!”
“现下坐在你面前的,是你的女儿没错,但也是誉王妃!”
“一介官妇,岂容你在本王妃面前叫嚣?”
一声“本王妃”,着实让叶夫人的气焰散了大半。
她越加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坐在眼前的,就是自己那个曾经唯唯诺诺的女儿。
叶染秋狠狠的眯了眯眼:“自小到大,我在勇信侯府过的是什么日子?旁人不知道,母亲还不知道吗?”
“纵然我是嫡女,可一家上下哪个看得起我?哪个不是盼着我早日死了的好!”
“别人这样待我也就罢了,可偏偏母亲也不疼爱我!”
叶夫人呼吸打颤:“秋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母亲既然做得出来,还怕女儿说吗?”
叶染秋怒声质问,紧了紧贝齿:“记得那年母亲过生辰,好多人来给母亲送礼,其中有一柄玉簪子,你明知是叶凌霜偷拿之后,放到我房中诬陷我,可你是怎么做的?”
“你为了保全自己嫡母良善的名声,任由父亲动用家法,把我打的遍体鳞伤,害我受全家唾骂,你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
叶夫人慌张的解释道:“母亲那也是不得已啊!属实是查不到证据,你如今也是王妃了,自知掌管家业是何等艰辛,更何况是勇信侯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