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这群人机会,任由他们将自己心中那一腔殷勤表达个够,楚子凯单手搂着虞昭的腰,挺身稳站不动许久,领着她落落大方受着面前一群朝臣的恭贺祝福,此举看似无意却有意,算是头一次将虞昭在后宫中独一无二的地位明示于众臣面前。
如愿达到目的后,楚子凯侧目,暗暗与虞昭交换了个眼色,成功察觉到她不快情绪有了些许缓和,这才觉得满意,转头再次对殿中诸人道:
“诸位免礼,你们的好意与诚心,朕与懿妃都意会到了,节庆之际又逢懿妃大喜,今日这一聚,本该是君臣同欢,可因有些人的不识相出了这许多岔子,恐扫了诸位的兴,该朕聊表心意与你们做弥补,明日会吩咐内侍局额外赐礼与诸爱卿同享福气,今日就散了吧。”
“臣等喜不自胜,叩谢陛下隆恩!”
依天子之令行事,众臣携着诸家眷连忙俯首行了退礼,临别往殿外退去之时,皆还躬着身子低垂着头,无一不是将自己臣服卑恭的姿态展现得完全。
只不过,这些人的皮相虽都看起来如出一辙,肚皮中却都怀了别样各异心思,或许是因心中所想大有不同,所以他们脸上露出的神情,仔细打量起来,也能略微察觉出些许不一样。
一类如张夫人等人,沾沾自喜自以为自己眼色极佳讨好对了人,必定博得了虞昭的几分好感,此后就能沾上点她的风光,在贵妇圈子里高人一头了,复如愿抬手,将那名贵闪烁的随侯珠钗重新插在髻上,洋洋得意一步三摇,脸都快笑开了花。
另一类人今晚吃尽了没脸,如凌锋刘侧妃等人,但无可奈何于虞昭将道理情理都占尽了,纵然他们心头再是不服,却也不得不将被打掉的门牙混着血咽到肚子里去。憋屈的滋味不好受,苦得他们脸色白的白青的青,一点逢年过节的喜气都见不着。
管他们要如何如何呢,虞昭今日料理了这许多事许多人,身心实在是疲乏了,压根不屑费力抬头看这些人一些了结了剩余的事端,待人走完了,往椅子上一坐,懒懒往椅背上一靠,复又将凛冷目光投向殿下跪得端正的凌妃等人身上。
短短一日,发生了这许多事,见虞昭被扰得心烦,楚子凯就心疼,回望凌妃刘昭容等道貌岸然之人,更觉心厌心闷,也觉得十分有必要将内宫中这些混乱不堪的人与事好好梳理整治一番。
于是楚子凯也就在虞昭身边坐下,预备要和今日这群联手作妖寻事的人算总账,好为她主持公道。出人意料的是,第一个被他拿来开刀的人,竟然不是场上将罪名坐实,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的凌妃。
“冯运,你亲自去刘太妃宫里传话,今日朕听闻她在诸命妇面前对懿妃出言不当,致懿妃心性浮闷胎像异动,告诉她,这次是朕看在四贤王勤恳安分的份上,最后一次给她留脸面,若有下次,即刻便会让她收拾包袱离宫,依例发配至封地安度余生!”
所谓擒贼先擒王,拔草先斩根,楚子凯这话看似是要收拾刘太妃,实则谁人不知,这是在发狠力打压刘昭容那反复无常嚣张做派呢。果然,听他命令一出,刘昭容方才挂在脸上的狂傲神情瞬间就剥落了,咄咄逼人的语气,也柔弱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陛下明鉴,臣妾的姑母,为人向来和善正派,所以深得诸姐妹的喜欢,她今日是见懿妃娘娘初来乍到礼数没有知晓全面,好心出言教导一二,不想会被人添油加醋说成那般不堪,还请陛下明鉴啊……”
“朕明鉴,你分明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楚子凯漠声冷讽了一句,打断了刘昭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继而又转头看向其余嫔妃,似笑非笑冷声发问:
“刘昭容说,刘太妃为人和善正派,讨了你们喜欢是吗?所以你们便不分是非,纵其对懿妃恶言相向,又助纣为虐,帮着她扰懿妃和她腹中龙嗣的安宁是吗?”
先前御苑对峙争锋一事,如今倒戈了虞昭这方的张淑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