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城高门侯府林立,今生有幸生在这太平年间,权贵们不必腾出太多精力思国思社稷,国日子过得无比舒坦闲适,渐而也觉十分枯燥,平日里找着各种由头约着聚一聚,互相攀比就变成了最爱干的事。
比完了官爵比金银,比完了金银又比人脉,哪怕是府中小猫小狗,都拿出来溜着比完了,他们还觉满足不了那颗被虚荣浸透的浮华心,最终就连儿女妻妾,都沦为了他们做论高下输赢的对象。
偏偏他们的儿女妻妾也不觉此举是委屈,还都以能为家中主君长面为荣。宴会、围猎、踏青、祭天、凡是在众人所聚集之处,人人看起来都彬彬有礼,客套地寒暄问候之后,便开始寻着各种机会一较高下。
公子男儿些,未取得功名封爵加官时,为表示傲气,从不便拿先辈们积的祖荫论高低,只好以御,数,礼,乐,射,书等技能争个优劣,时常在校场马场等宽敞地方展现能力,渴望一举拔得头筹扬名立万,好为自己家族博彩争光。
而各闺家女儿们,却需时时刻刻端着淑女风范,不得不把持住自身的矜持,大多从来不敢做出明争之举,最多只在开茶会诗会时以文墨做些讽刺人的藏头诗暗自斗一斗。
只因她们深知,婚前争的胜负得来的虚荣,最多只能让她们尝得一时之快,而此生属于她们对我最主要的战场,是在新婚燕尔之后才会开擂。
所以姑娘们大多都愿意先以谦逊之态示外,驳个好名声才是要紧,再自封脚步在家暗里修养才德,蓄着资本,以待来日到了夫家后得以有能力把控局面大展身手。
自古传给女儿家读的书几千年来从未发生更改变化,姑娘们常年待在府中绣楼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学着一样的知识,承着同样的思想,受着如出一辙的礼教。
久而久之,她们那本如百花般有着各类不同的性子品行,最后却都像是被修剪成了同色同形的向阳花一般。被一步步牵着走过人生前十几年,都朝着一个方向在成长。
最终初长成之后,虽外表看着依然是姹紫嫣红各有风采,实则一辈辈传承下来的思想多多少少都渗透进了她们的骨子里根深蒂固,最多能以出众不出众来分个不同,也不过只能分成两大类。
一类如凌妃那般有灵性,满腹诗书才华横溢,自书籍典义中探知世界,有些与众不同见解修养,却还是走不出三纲五常三从四德这个封死了的圈子,不过在这个装有千万相似女子的圈子中,独立如她,确实算得上是最令人瞩目的。
另一类天生悟性不大,在书籍教习领会不到更深刻的东西,只会囫囵接受自古以来便加持于女子身上的丈夫为天不得忤逆的道理,唯唯诺诺平平凡凡,成了千篇一律的闺秀们中的一员,只能随波逐流等着命运安排,随时都处于能宽心认命的状态。
更不幸的是,后者的目光也从来是被严厉禁锢在四方墙内,不敢放远看外头多变的世间,便只得靠耳濡目染才能学治理家室的手段,照着府中主事的大夫人有样学样,成婚之后,该她亲自上阵时,便全然照搬,从来不知要在其中找教训,到头来发觉办错了事,为时已晚。
虞珠其人,便是归于后者一类,为人妻室,她本占着比其余妾室最大的优势,那就是得了丈夫疼惜珍惜。可她分明有这一份筹码,却以愚蠢之举把家底输得精光,对此,虞昭忆起当年同她结下交情是因何事,只想问她一句:
“这些日子,你可否想过,把春桃强行抬给贤王做妾一事,与当年虞府大夫人不顾你的感受前途,要把你嫁入二皇子府为侍妾一事,两者有何区别?”
前面虞昭所讲述的道理,虽让虞珠怔愣了许久,她却还是逃避着不愿承认,她干的那件自私的事,是将丫鬟春桃一辈子毁了个彻底的导火索,也是将她自己推入绝境的苦海舟。
如今听了虞昭这一问,虞珠回忆起当年自己被虞大夫人告知要入二皇子府为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