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子与车夫叽里呱啦说了几句,李羽坤一个字都听不懂。
李羽坤和樱子面对面坐好,车夫提缰策马缓行。
据樱子所说,车夫名叫松下俊生,也是遣唐使,到长安尚不到三个月,还未曾学会说汉话。
此时已然是戌时七刻,长安城街头依旧热闹非凡,坐马车走得还没步行快。
但是樱子似乎并不着急,她笑盈盈地看着李羽坤。
李羽坤索性闭起眼睛养精蓄锐。
玄都观可不是善地,此去盗书免不了会有一番苦战。
“你不问我玄都观和秘笈的事情?”樱子问道。
“你想说自然会说,你不想说我问了也没用。”李羽坤淡淡说道,依旧闭着眼睛。
“我很难看吗?所以你要闭起眼睛。”樱子又问。
李羽坤给她来个不理不睬。
“玄都观的牛鼻子道士并非都以鸟名作为道号,精卫真人他们原本的道号也不是鸟名,只是后来武功和道法修为高了,才被皇上赐予神鸟道号。玄都观实则是皇上的手下,所以他们才身不由己接受这不伦不类的道号。”樱子缓缓说道,“我们在玄都观布下了可靠能干的棋子,所以才会掌握道观牛鼻子道人们的一举一动。”
李羽坤嗯了一声,棋子一说在他的意料之中。日本人既然知道秘笈在玄都观,自然就会想方设法打入玄都观内部。
樱子续道:“玄都观武功最高的并非观主精卫真人,而是一名叫做凤凰真人的坤道,对了,坤道便是女道士,据说凤凰真人是个极其美貌的道姑,她几乎足不出户,每日都留在观内清修,听说是在参悟长生之道。”
“世间真有长生之道?”李羽坤睁眼好奇问道。
“你不信?”樱子反问,“我和你一样也不信,生老病死乃是天经地义之事,怎可人为加以改变?但是凤凰真人驻颜有术倒是真的,她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年纪,实则据说已经快五十岁了。”
李羽坤哦了一声,心想古来道士便有炼丹修仙的做法,说不定这凤凰真人参悟长生之道也是为了皇上。
“你现下是不是很想见见这位大美人?”樱子笑问。
“叽里咕噜……”松下俊生忽然低声说道。
樱子立时出言解释:“羽坤君,俊生君说前面有一队官兵在盘查路人,问我如何处置。”
李羽坤微微皱眉,他对“羽坤君”这个称呼有点不喜。
“叽里咕噜……”松下俊生又说了一大堆话。樱子低声回应。
马车停下,二人说了一大串对话。
樱子皱眉道:“想不到会遇到官兵,你我都穿了夜行衣,他们若是掀开帘子见着,必会生疑。”
李羽坤侧耳倾听,通过呼吸之声断定,官兵人数着实不少,至少有二十余人。
他倒并未将这些官兵放在眼里,但是他们真要上来盘查,总不能动武硬闯。但他相信樱子总有应对之法。
李羽坤听清有五人已朝马车这边走来。
樱子低声道:“听我的,别乱动。”
李羽坤点了点头。
樱子忽然快速脱去夜行衣,抱着李羽坤躺倒在马车内。
李羽坤刚想挣扎,马车帘子便被一把掀开。
松下俊生叽里咕噜又在说着什么。
“哈哈,倭人就是这么浪,居然躲在马车里干这事。”一名官兵大笑道。
樱子立时装作很惊慌的样子缩成一团,双臂却依然环抱着李羽坤的脖子,颤声说了一句日本话。
那五名官兵显然听不懂,说笑了几句,一人道:“这三人多半是遣唐使,由得他们苟且吧。”
五人相继离去,李羽坤听到一人道:“这女人长得不错,哈哈,若是能陪我一晚,那便死而无憾了。”
李羽坤已满脸通红,挣脱樱子的双臂坐起。
樱子微笑看着他,松下俊生策马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