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瘫在床下,七八个小时滴水未进,身上各种肌肉拉伤,不知不觉失去了意识。
或许潜意识里一直紧绷着神经,等待着救援。
所以当房间门口传来轻微脚步声时,他慢慢醒了过来。
房门开了,他努力侧过头,看到一双皮鞋出现在门口,皮鞋黑得锃亮,纤尘不染。
随着来人走动时,垂直笔挺的西装裤脚露出搭配的同色袜子,上面没有任何花纹,但却能让人一眼看出对方的精致讲究。
布莱开始快速思考,来人是谁?
他将自己认识的有钱有权的年轻人在脑子里过一遍,没有找到那个人。
难道是父亲?
也不对!
他父亲非常不喜欢黑色,衣柜里的衣服除开黑色,别的颜色五花八门,甚至还有七彩拼色装,和他出现在电视镜头上的严肃端正完全相反。
私下里,父亲一般都是休闲裤,T恤衫,或者上面干脆什么都不穿。
不是父亲又是谁?
难道庄园里又来了客人?
他昏过去了,所以没有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
布莱各种想,视线却死死盯着踏进房门后,缓慢移动的双脚。
他注意到对方随手关上了房门。
不对!
不是客人。
如果是客人,男客人一般都会被邀请到一楼客房入住,二楼一般都是供给女客休息的地方。
哪怕这人情况特殊,那也不可能是自己推门进来,而是由女佣带路,将人送上来。
想到女佣之前背地里将他吐槽得一文不值,甚至说他是个垃圾,他又有些怀疑。
又或者其实是女佣趁着阿莎不在,故意偷懒,让人自己上来了?
不不不!
也不太可能。
女佣们再大胆,也不敢偷懒到这个地步,除非不想活了。
布莱的神经随着来人一步步向这边靠近紧绷起来,他忽然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儿声音惊动对方。
他有一种预感,对方来者不善。
难道是他曾经得罪过的哪方势力?
趁着庄园守卫松懈潜进来了?
布莱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偏偏急躁不安,脑子都要爆炸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来人没有发现他。
离得近了,看得更清楚,黑色西裤包裹着一双修长笔直的大长腿,窗帘只拉了一半,房内一般明亮一般昏暗,男人的位置在昏暗那一面,他似乎只是在随意走动,而不是找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
布莱不由想,难道真是客人?
那这位客人会是谁?
当看到男人垂落在裤缝线的手时,布莱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J国大部分都是黑人,少部分的西方白人,再就是黄皮肤的东方面孔。
男人露在黑色西装外套袖口的手,自然半握状,这片光线虽然昏暗,他依然将对方皮肤颜色看得清清楚楚。
对方的手很白,但不是西方人似乎不健康的苍白,而是如同玉石一样的冷白。
这是个东方人。
他心头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只有一个想法,绝对不能被对方发现。
秦嘤嘤留着他就像他父亲留着秦嘤嘤一样,是为了当人质威胁秦毅寒。
而这个好像闲庭信步的东方男人……给他一种致命的危险。
有些人天生就能让人感到威胁,哪怕是只是一个眼神,一个不经意的动作。
这个男人就是!
哪怕他看不到对方相貌,但那种缓步靠近时沉静中透着的压迫感,竟然让他望而生畏。
难道是秦毅寒亲自来了?
父亲失败了?
那他不是死定了?
阿莎已经死了吗?
不!
父亲那边还有那么多武器,如果父亲真的失败了,庄园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