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石老八肝肠寸断的哀嚎,蔡全无、时迁急忙也跑了过来。
只见石老八的家院墙也倒了,大门也塌了,院子里的茅草房子已经烧没了,冒着浓烟。正房是木头的,大火正烧的毕毕剥剥直响。前院有三间房,好像被辽军当成了临时的落脚地,因此没有被点着。
远处有个人看见了蔡全无和时迁二人,踉踉跄跄的向他们走来。
等那人来到近前,蔡全无才认出来是于六。这于六脸上被烟熏的黑一道白一道,身上的衣服也被刮的一条一绺的。
“好汉爷!家没了!啊哈哈哈!•••”于六见了二人像个孩子一样直甩大鼻涕。
“好了于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去把人都召集起来查点查点都少了些什么,看看有没有人受伤!”蔡全无冲着于六说道。
“好的!我这就去!”于六被蔡全无的话点醒了,领命而去。
“石庄主也正哭着呢!咱去劝劝?”时迁看了看蔡全无。
“他的家没了肯定是十分的难过,让他自己待一会也好!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蔡全无说着带着时迁四处查看,组织乡亲们灭火。
一直忙到日色偏西,村里的火全灭了,全村老幼都在村口的场院里坐着休息。
于六此时也摸清了底细前来报告,全村男女老幼死了十四口,牲畜都被抢掠一空,每家每户的粮食、铁器也都被抢的一点不剩。
房子就剩下了石老八的那三间门房,其余的全部都烧没了。
“怎么办?蔡大兄弟,现在大伙什么都没了,怎么过活?”时迁急的直蹦。
“辽兵犯境,烧杀抢掠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去告状,看看官府怎么处理!”蔡全无说着站了起来。
“告状也得明天吧!大家今天晚上就得饿着了!”时迁一把拉住蔡全无。
“二位,我那地窖里还有些粮食,大家先喝口粥在做计较!”石老八走过来操着沙哑的嗓子说道。
蔡全无吩咐于六在场院上支大锅熬粥,在分散给大家当作晚饭。不多时粥熬好了,大家围成一圈边喝粥边商议下一步。
“蔡英雄!你说你去告状,我看还是别去了,地里的庄稼都还在,勒紧裤腰带忍几个月,新粮食打下来,就又有活路了。我们这边经常有辽兵来,大家都是这么过的。”石老八喝了口粥说道。
“不告?为什么不告,这可是敌兵在大宋地盘上抢劫,而且死了人怎么能不告?官府是要赈济的!”蔡全无端着碗据理力争道。
“理是这么个理!不过我们崞阳县可能不行!自打县太爷上任以来,天都高了三尺!”石老八咀嚼着碗里的米粒说道。
“天高三尺!太阳照的更亮了,这是个清官?”时迁急忙问道。
“说来惭愧!我们县太爷上任之后又是耙子又是铲子,能搂就搂,能捞就捞,连地皮都刮走了三尺,因此,天高了三尺!告状打官司要花钱,现在咱们一无所有怎么告状。再说了,这次告状是从县太爷手里要粮、要钱,我估计难!”石老八平静的说道,没有任何的情绪,看来他已经习惯了,甚至说是心死了。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去找钦差大人宿太尉告状!前几天宿太尉就到了崞阳县,把行辕安排到了天齐庙!我就不信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就没人管了!”蔡全无沉思片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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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蔡全无、时迁、石老八将石磨村的男女老幼做了安排,带着于六还有村里的青壮年一共四五十人前去崞阳县告状。
这一出来才发现,路上的难民像赶集一样左一群、右一帮,有家里受了灾荒的,也有家里被辽兵抢了的,一个个扶老携幼、颤颤巍巍的向县城走去。
快靠近城门了,只见四个城门戒备森严,城防营的军兵和衙役都设了双岗,不让难民进城,有些硬闯的被军兵、衙役一顿皮鞭、枪杆子打得鬼哭狼嚎、四散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