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给她回了一条:“你把她的文章推荐给我,我挺开心的。不过……我可以为你打听别的平台。”
“谢谢了。”
没有任何表情符号,只有这冷冰冰的一句,佟童充分体会到李晓的失望与不满。她本身就是个有脾气的记者,再加上她可能对杨雪做出了某些承诺——比如,她跟‘刺芒’的主理人很熟,发表这篇文章不成问题。她甚至会以此来鼓励那个小姑娘,让她燃起对生活的希望……佟童摇了摇头,对自己说道——他做得对,“刺芒”不是慈善机构,不符合他要求的稿件,他不会接收。
下午上课了,来打印店的人不太多,佟童抽空去了趟医院。自从养父走了之后,他也希望外公早点儿走。这并不是他心肠歹毒,而是真的不忍心让老人再受苦了。
苏昌和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每天都要下一次病危,前天有一次血氧掉到零了,还有一次心跳骤停了,但是每次都救过来了。他昏睡的时间更长了,肝脑病也越发厉害,经常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胡话。他也不强忍疼痛了,时不时地就叫出声来。所以,佟童看着他,倒有点庆幸养父先走了,要是熬到这个时候还不走,真是生不如死。
因为生命走到了尽头,后事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周围的人也怠慢了起来。苏子龙虽然混蛋,但也并非全无人性,父亲早就立下遗嘱,所有存款都给他,市区的两套大房子也给他。尽管对遗产稳操胜券,但苏子龙还是每天来医院看望父亲。不知他是出于真心,还是浮于表面,至少他人在这里,还是给人一种感觉——这儿子没白养。
苏子龙一般都是上午来看看,佟童尽量跟他错开时间,他担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真的将舅舅双腿打断。可是这次苏子龙居然还在那里,正在跟护工聊天。二人看到佟童,都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看我干嘛?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佟童不理他们,放下手里的东西,跟外公打了招呼。苏昌和的嘴唇有些干,佟童立刻拿棉签给他沾了沾水。护工生怕佟童责怪自己,辩解道:“我刚才弄过了。”
“刚才?刚才是什么时候?一个小时以前?”
护工讪讪的,不敢再说话了。
苏昌和眉头紧锁,看起来很难受。但是他又没力气,表达不清楚,佟童耐心地问了一遍,最后弯下腰来,当即火冒三丈:“尿袋到一半就要倒,这都快满了,怎么也没人倒?!”
护工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咕哝了一句“怎么又满了”,便把尿袋给换了下来。动作慢吞吞的,完全不着急。就在几天前,他还不是这样的。大概是苏昌和命不久矣,他也随便糊弄了起来。
佟童大发雷霆,喝住了护工,说道:“要是不想干了,你现在就走!你这么不负责任,我还要跟你的公司投诉你!”
护工慌了,继续辩解:“尿袋刚才也换了,谁料到这么快又满了?”
“谁料到?你的职责不就是看护病人吗?病人不舒服,你不应该第一个发现吗?我已经受够你了,你现在立刻收拾东西走人。至于你的工钱,在你们公司做出处罚之后,我再结给你。”
在护工印象里,佟童一向挺和气的,就算有什么问题,也会心平气和地沟通。没想到,这样和气的一个人,居然会在片刻间撵他走。
护工不知所措,只能把求助的目光转向苏子龙。苏子龙说道:“这是我家请的护工,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做主了?再说,出一点儿问题就辞退人家?没必要这么苛刻吧?”
“苛刻?当着你这个亲生儿子的面,他都敢对老人这么怠慢。在背地里呢?你敢调监控视频吗?”
苏子龙恼羞成怒:“我都说了,这是我家的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也做不了主!”
“不管你家是哪一家,反正我的户口跟姥爷的在一起。”佟童平静地说道:“我是他的监护人,我有权力做主。”
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