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白教授被驱逐的一生,佟童和苏子珊都没有心情去看望苏昌和了。佟童很沮丧,每次要对外公产生好感的时候,外公总有办法让他大失所望。白教授流离失所,固然是苏子龙在使坏,但苏子龙那时只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他并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左右一个人的人生。要说这背后没有苏昌和的推波助澜,佟童根本不相信。
苏子珊盯着自己的脚尖,说道:“现在你理解了吧?为什么我对你姥爷的感情很复杂?”
“嗯,理解了。”
“他确实有野心,有抱负,梦想为民族工业尽一份力,从小我就被他这份情怀感动。但是,在做人方面,尤其是在经营家庭方面,他亏钱我和你姥姥太多了,多到我无法原谅的地步。”
“那就不原谅。”佟童握紧了妈妈的手:“那就回家吧!他这样的父亲,不配有你这样的好女儿。”
苏子珊被逗笑了,很痛快地站了起来:“好,那就回家吧!中午用花蛤给你做面条吃,晚上做糖醋排骨。”
“嗯,只要是我妈做的,肯定特别好吃。”
在回家的路上,佟童接到了苏昌和打来的电话,苏昌和清醒过来了,听说佟童来去匆匆,很是不满。“你这几天怎么了?忙着约会,都不跟我聊天了?”
佟童开玩笑道:“你都让我入籍了,我高枕无忧了呗!”
“……少来这套,别人这么想我还能相信,你说的我压根就不相信。”
被一个大佬如此信任,佟童还是很感动的。“不是跟你说了嘛,在给你准备一个惊喜。在惊喜出现之前,耐心等着吧!”
“你这小子到底在干什么呢?真不是在谈恋爱?”
“没有,我现在出来办点儿事,等吃完午饭我去医院陪你。姥爷,你尽量别睡啊!每次我见你,你都在睡,搞得我好像没去探望你一样。”
“知道了。”苏昌和虚弱地说道:“那你早点儿来。”
挂了电话之后,苏子珊笑道:“不容易啊,你姥爷疑心那么重,居然还这么信任你,甚至是依赖你。”
因为学校不开学,佟童的打印店也开不了张。还好学校很体恤这些商户,象征性地收了一点管理费。但是跆拳道馆就不行了,主人可不像吴海兰那样好心肠,哪怕跆拳道馆开不了门,房租也照常收。佟童跟他磨了半天,他才同意只交八成的房租就可以。即便如此,每个月还是将近五千块钱的支出,想想就心疼。
这笔钱高小宝是不可能出的,在失业的绝境当中,他还建议佟童把跆拳道馆关了,正好一年的租期到了,趁这个机会关门,等疫情过去了,再重新找地方开张。佟童也不是没想过关门,但跆拳道馆是他回港城后拥有的第一份事业,要放弃它,他十分不舍得。
那个春天很多人的日子都不好过,还有不少失业的。佟童最庆幸的就是拥有了“刺芒”这一份副业,疫情期间的稳定收入,让他不用担心会透支信用卡。只要勤俭节约,养活妈妈和老于也不在话下。这年头,拥有一份“副业”多么重要!在感到庆幸的同时,佟童又很感激爸爸。如果不是他留了这样一份精神遗产给自己,佟童是不会那么执着地追求文学梦想的。
最幸福的要数郝梦媛这样有编制的人员了,不用上班,还有稳定的工资可以拿。佟童跟妈妈说起过自己短暂的公务员生涯,苏子珊替他感到可惜:“有个编制多不容易啊!正好疫情期间你也上不了班,还是在家备考吧!考公务员才是正事!”
……
果然天下的父母都一样,不管孩子的事业成功与否,在他们眼中,只有“公务员”才是体面的好工作。哪怕是失去了二十五年的苏子珊,对儿子职业的建议就是“公务员”。
佟童觉得公务员的工作并不十分适合自己,而且他现在有自己很喜欢的事业,虽然辛苦,但是自由且快乐。尽管佟童跟妈妈详细地解释了什么叫做“流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