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脾性,也不是做奸商的料,既然不会高价转卖,你买那么多干嘛?”
……
“谢谢你啊,姥爷。我确实当不了奸商,但是我现在手头有了点儿闲钱,拿出一部分来买口罩。我认识的人当中,好多人没有买口罩的门路,我能帮一点是一点。”
“原来是想献爱心……那就献吧!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得让老周过来,让他以昌和的名义购置防疫物资,送到最需要的地方去。”
外公这种级别的“献爱心”,佟童就只能膜拜了。虽说他的最终目的还是想让昌和的形象更加完美,但是那么大手笔的“献爱心”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姥爷,你要是累了,就睡一会儿吧!你要联系谁,告诉我,我让他们明天一早过来。”
“睡不着啊。”苏昌和盯着电视屏幕,疲惫不堪地说道:“今天是除夕夜,要一家人聚在一起守岁。现在,我们不就是一家人在等待新年的到来吗?”
说是一家人,其实只有两个人。这句话让佟童格外心酸,到底该怎么开口,告诉外公,妈妈还活着呢?
“你姥姥还在的时候,家里过年也是热热闹闹的。那时我赚了一点钱,你妈妈想学钢琴,我就从港城艺校找了最好的老师教她弹。一到过年,我就不怎么忙了,一家人难得有团聚的时间。你妈妈弹钢琴,你舅舅唱歌……但是你妈妈很嫌弃你舅舅,因为他一唱歌,就把她的节奏全给打乱了。你舅舅确实是故意瞎唱的,就是不让你妈妈好好弹……两个人又争吵起来,你姥姥就出来调解,两只手要么油汪汪的,要么都是面……我就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我批评他们太吵了,但那时……我还是觉得生活很美好的。”
苏昌和斜靠在床上,一个劲儿地喘气,为了忍痛,他紧紧地咬住了嘴唇。他说得断断续续的,但是佟童依然能想象出那幅美好的画面。谁又能想到呢,那么好的一个家,女主人早早去世了,儿子女儿反目成仇,剩下病恹恹的老主人,还有这个好不容易亲近起来的外孙。佟童握住他的手,企图分担他的一点痛苦。“我妈妈一般都弹什么曲子?”
“她弹的我都听不懂,不过,我让她弹什么,她都会弹。比如《东方红》《南泥湾》之类的,她弹得很好听。自从学钢琴之后,她就经常参加港城的文艺演出,把你舅舅气坏了。你舅舅也喜欢文艺,但是他天分不高。经常质问我,为什么把好基因全都给了他妹妹。唉,你舅舅学艺不精,就会找借口!”
“别再说他是我舅舅。”佟童纠正道:“那是你儿子,无论他犯了多少错,他都是你最亲爱的儿子!”
苏昌和又被气着了,佟童不理他,继续买口罩。真是的,明明知道儿子只会给女儿捣乱,也知道儿子嫉妒女儿的才能,他非但没有做什么调解,还笑呵呵地讲出来。在他眼里,儿子可恶的一面也是可爱的?!
还有,在疫情刚刚爆出来的时候,他儿子就脚底抹油溜走了,现在正在国外逍遥呢,肯定也像佟童这些搞代购的同学一样,用优越感十足的目光,看着清冷的国内。
过了一会儿,还是佟童打破了沉默:“我去叫医生?”
“不用。”苏昌和把手机递给他,说道:“帮我回信息。”
佟童接过他的手机,差点儿没晕过去,他以为那99+是包括群聊在内的消息,没想到全都是个人发的,还都是社会各界人士发来给他拜年的。佟童有些眩晕,问道:“你没有秘书?他们不能直接发给秘书?”
“有,秘书的恐怕更多。”
苏昌和给所有的好友都备注了姓名,有些离任的,他还细心地在职务前面加一个“前”字。满眼的某某总,某某长,某某主任,佟童看得眼花缭乱,不由得愁眉苦脸:“这些都得回?”
“那是。如果我不回,人家会以为我死了。”
……
“姥爷,大过年的,别说这么晦气的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