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免回老家,在上大学之后,她跟孙丞材、陈泽平他们唯一的联系,就是打探佟童的消息。但是两个人也一无所知,他们的口径出奇地一致:“在他心目中,我也成了罪人,他不肯理我。”
耿小庆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但是跟他关系最好的两个朋友也跟他闹崩了,这让她感到一丝安慰。
现在她从不跟陌生男生喝酒,偶尔她也会陷入幻想,如果她彻底放飞自己,每天都跟不同的男人喝酒,那他会不会看不下去,突然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拉着她管教一番?
但是她又不敢那么做。因为喝酒,她差点酿成大错,也害得他没能接到那个至关重要的电话。耿小庆一直觉得自己没错,但是在他震怒的情形下,她又没有胆量为自己辩解。
三年前,在办理出国手续时,她不得不回老家一趟。港城变化很大,有了高铁站,海边也有了更多高楼大厦,但幸福三村还是老样子,跟以前一样衰败,破旧,比以前更加寂静——那里几乎没有年轻人了,只剩下一些风烛残年的老人,在没有活力的太阳底下苟延残喘。
这里的居民每年要听说好几次有关拆迁的消息,但每次也是名副其实的“听说”而已,这里是被飞速发展的城市遗忘的地方。
耿小庆是回家办亲属关系证明的,她必须得办得非常隐秘,才不会在同学面前露馅。毕竟,她已经把身世捏造得很完美了,不能功亏一篑。
母亲洪玉玲是她这辈子恨之入骨的人,但是户口本在她手里拿着,耿小庆不得不跟她打交道。她思来想去,决定让耿秋云想办法。她说,只要拿到户口本,她就给他2000块钱。
耿秋云虽然吊儿郎当,但经过这件事,他的心凉得彻底。
这一辈子一事无成,到老了还妻离子散,女儿偶尔联系他一次,是花钱让他搞到家里的户口本。
耿秋云还有那么一点良知,长吁短叹之后,他决定帮女儿一把,她愿意给钱就给,不给的话他也不会失落。
他在牢里待了九年多,跟妻子也早就生疏了。他平时住在厂子里,偶尔回家看看。妻子多半不在家,他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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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什么人混在一起,二人形同陌路。
耿秋云早已心灰意冷,对别人的揶揄也逐渐麻木。偶尔心血来潮,他会伤感一番,自己是怎么混到这个地步的?
洪玲玉不给户口本,她瞪着双眼,叫嚣道:“她现在出息了,让她拿十万块钱来,要不没门。”
“这么多年,咱也没养过她,她要户口本,又不是要钱,你就给她呗!”
“呵,把她生下来,供她读完高中,还要怎么养她?那么多年,花了那么多钱,她一分都没还给我,跟她要十万块,一点儿都不多。”
耿秋云感到心累,按照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他把责任推给洪玲玉就行,但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是想起了曾经帮助自己的那位女老师,女老师唤起的那一缕父爱,始终隐藏在他心底。
他苦恼了好几天,终于趁洪玲玉不在家,把户口本“偷”了出来,并给女儿打了电话,耿小庆约他在海边见面。三月的天气,耿小庆穿着一身风衣,戴着墨镜,很酷,很时尚。她不像是个清纯的大学生,反倒像个经验丰富的女杀手。
女杀手接过户口本,翻看了一遍,然后把一个信封递给父亲:“喏,虽然晚了几天,但钱一分不少你的。”
耿秋云感到很不舒服,他不想跟女儿变成这种关系,便没有接钱,而是生疏地问道:“这些年在外面过得好吗?”
耿小庆冷不丁地浮起一抹冷笑,耿秋云便不敢再问了。耿小庆看完了户口本,耿秋云又干巴巴地问道:“你要户口本做什么?要用多久?”
“证明我是土生土长的外国人。”耿小庆不耐烦地解释道:“我要留学,就要证明我对他们来说,是完完全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