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惠明边说边画了一张图,将“宝亨羊汤”的位置地形以及己方的人员部署标志分明。
李士群指着那条小河道:“河上无人监视不行,要防止他们从河上逃走。”
“是是是,卑职疏忽了。”
唐惠明嘴上答应着,但心里却不以为然:“前后左右全是我们的人,还容他从水路逃走?明明是显能嘛。”
又一想,也对,哪个当官的不这样?以指出下属的过失、疏忽、漏洞、破绽来显示自己的高明。
会做下属的,在上级检查指导工作的时候,往往都会故意留下破绽,以满足上级好为人师之欲。
“走,去监视点,我要亲自坐镇。”
李士群站起来说道。
“长官,您没必要亲自去吧,卑职可以代劳。”唐惠明赶紧阻止。
李士群不答,只顾往外走,唐惠明等人只得跟上。
……
李士群走后,中野云子把石贡仙子叫了进来。
“石贡少佐,你看看这只风筝,能看出什么来?”中野云子指着办公桌上那只蝎子风筝问道。
“……”石贡仙子沉吟半晌,道:“卑职觉得,这只风筝特意做成蝎子形状,极有可能孙松鹤的代号跟蝎子有关,只有这样,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这一点毋庸置疑。对手把风筝做这么大,在飞满风筝的天空格外醒目,本身就有引人注意的意思,特意做成蝎子形状,肯定跟孙松鹤的代号有关,或者示警的人代号跟蝎子有关,二者必居其一。”
“是。另外,做这么大,也有可能为了突出蜡烛和镜子的画,也就是说,这两幅画有可能跟二人的接头暗语有关。”石贡仙子接着说道。
“嗯,只有这样,才能引起孙松鹤的注意,并迅速赢得他的信任。”
“这是不是可以进一步说明,示警之人跟孙松鹤并不认识?”
“对,他们并不认识。也就是说,示警之人已经知道孙松鹤有可能暴露,而且,这只风筝肯定是早就做好的,就等着我们去放风筝,然后用这种长距离传递情报的方式示警。”
说到这里,中野云子忽地一惊,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是林明在电话里借意勾引白令霞,然后提议去放风筝的,难道是他?”
继而又想:“如果是他,那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释。他早早准备好蝎子风筝,画上联络暗号,然后提议去放风筝,并在外滩附近埋伏好接应人手,事成之后,再以忙开业为由脱身而去,目的则是赶快跟孙松鹤见面,以便营救章强、刘德山。”
想到这里,她打了个寒颤:“如果林创是眼镜蛇,那就太可怕了!”
石贡仙子见中野云子说完那句话之后,忽然发愣,接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细一琢磨,一下子明白了:“课长阁下,您不会怀疑林先生吧?”
中野云子看了石贡仙子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石贡仙子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不可能,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课长阁下,林先生有家有业,而且家业还这么大,不符合间谍特征。而且,过去我们有几桩大案都是他破的,如果他是军统特务如何解释?比如西尾大将那次,如果他是军统特务,他会点破三浦三郎的诡计?让他们互相残杀不行吗?
还有……。”
“不用说下去,我知道他以前给帝国做的事。包括中日文化交流中心的建设,还有我们对他的屡次试探,都已经证明他的可靠性。可是,是他提议去放风筝的,这如何解释?”中野云子问道。
“课长阁下,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石贡仙子道。
“我也不敢相信,他要是军统,那就太可怕了。上至机关长、朱道山,下至吴四宝、涩谷川,都跟他关系莫逆,包括你我,都跟他私交很好,这么强大的关系网,在上海,还有什么秘密可以瞒得住他?可只有他是军统,风筝的事才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