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里依然是敲击声,夹杂着一男一女的说笑声。又过了好一会儿,大约半个小时吧,李永才等得都快不耐烦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床的吱吱叫声。
李永才放心了。
把耳机摘下来,笑着说道:“童君章给局座大人买的这床太不合格了,怎么这么响?”
“嘿嘿嘿……,老童心眼太多,买床的时候恐怕就想到了这事。”
“难为老童了。哼,有这个录音在,姓林的这回要名声扫地喽。哈哈哈……。”
李永才心情大爽,笑了几声,出门而去。
来到二楼,正好碰到田国厚。
“长官早。”田国厚打了个招呼。
“田处长早,哎,局座来了吗?”
“没有。”
“今天过来吗?”
“没打电话来,那就一定来。”
“好,你忙去吧。”
“是。”
李永才进了办公室,站在窗前往外张望。
八点整,发现林创的车子进了大门。
李永才赶紧拿起电话:“喂,立石先生吗?他来了,你马上过来。”
“好。”
……
立石淳贵来到税警局,通报进去,很快就来到局长办公室。
林创看了下表,八点二十。
“立石先生,带来了吗?”
不等立石淳贵开口,林创先说话了,看样子很急迫。
“哼,夸什么豪富?一百万就这副模样了?”立石淳贵见林创连个最基本的客套都没有,上来就直奔主题,心里不由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鄙视。
“林局长,鄙人哪敢欺骗您?带来了。”立石淳贵道。
说归说,立石淳贵并没有进一步行动。
“支票是吧?哪个银行的?”
“东亚银行的。”
“拿来给我。”
“慢着,林局长,支票就在鄙人身上,随时就可以给你。但一百万不是小数,鄙人要跟董事会个交待,所以,请林局长体谅一下鄙人的难处。”
“你的意思是想让林某写个收据?”
“请林局长体谅,鄙人拿回去好下账。”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林创没有丝毫怀疑,拿起笔写了张字条递给立石淳贵,立石淳贵接过来一看,见上面写着:“兹收到友华卷烟厂支票一张,面额一百万日元。上海税警局局长林明民国二十九年四月七日。”
“林局长,实在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立石淳贵看到收据,心下大定,赶紧从怀里掏出支票,恭恭敬敬地奉上。
林创接过来,看了一眼,放进怀里。
“林局长,告辞。”
立石淳贵见事情已经办妥,目的已经达到,而且超出了预期,当即提出告辞。
“好,等税务学校开业之时,林某一定请立石先生喝酒。”林创站起来相送。
“林局长请留步,请留步。”立石淳贵很谦卑地退了出去。
……
立石淳贵出了税警局,再次赶到茶楼。
李永才先一步到了这里,正等着他。
“怎样?”李永才见面就问。
“哈哈哈……,李桑,你瞧这是什么?”立石淳贵大笑三声,从怀里掏出纸条递给李永才。
“啊?嘿嘿嘿……,哈哈哈……。”李永才先是惊愕,继而冷笑,最后大笑。
“想不到姓林的警惕性这么差,亏得外面把他传得跟神一样,啥也不是!他要在商场上混,非得让人给玩死不可。”立石淳贵拧着鼻子,用鄙夷的口吻说道。
“官场也是一样,他照样被人玩死!”李永才道:“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个道理他都不懂,怎么在官场上混?收钱玩娼妓,有录音,有收据,他不死谁死?”
“尤其遇上您这种心机深沉,又有强大背景的对手,他更是没有半点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