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木绿兰踏入幽冥之渊寻找李彪之际,李彪正在机器人电子工厂里日复一日地辛勤工作。
自从上次漏打螺丝遭到班长批评了,李彪再也不敢掉线。
他争分夺秒地只专注于做一件事,那就是打螺丝。
当绿皮流水线载着半成品机器人移动到自己身前时,李彪便立即用左手抡出一颗螺丝,熟练地粘在风批前端的梅花钻头上,对准金属件上的小孔,轻捏下风批的手柄,快速地将螺丝钻入金属件的小孔上。他手臂肌肉记忆良好,打出的螺丝不偏不倚,不松不紧。
风批由压缩气催动,按动手柄它就会旋转。要打出不松不紧的螺丝,并非那么容易,首先需要对准螺丝孔,另外螺丝扭进的圈数不能过多也不能过少。过少则螺丝旋入太浅,过多则滑丝。
由于讲究工作效率,风批的风压都会适当调大,因此,只有熟练工才能打出不偏不倚、松紧¥合适的螺丝。
除开打螺丝,流水线上还有装电机、插芯片、贴标签、扎线、焊接能量内核等100多道工序。整体总装线上从上往下分为线长、组长、班长、副班长等多个岗位,层级复杂、人员众多。
作为最基层员工,李彪只熟悉打螺丝,对其他工种并不在行。虽然各工序看似简单,不过想要做得又快又好,不掉线,那可需要熟练的肌肉记忆。
就拿女工最熟悉的贴标来说。看似只需把标签从油纸上撕下,然后粘到金属板上就行。但是要保证粘的方向不出错,以及达到每秒一张的速度,也是极其困难的,因此,李彪不想分心去尝试其他岗位,也不想同工友们多交流,只一心一意地打自己的螺丝。
李彪虽然打得很熟练,但工作中一毫不能放松。其他队友的工作速度也很快,而当所有人都有多余时间抬头休息下时,线长就会下令调快流水线运转速度,这样,他们又得不到休息了。
李彪的工位只需负责三颗螺丝,这意味李彪只需要按三下风批,听见三声响,一道工序就完成了。然而每日成千上万个机器人从眼前流过,他就需要不停按动风批手柄,这也是极其考验体力和耐心的工作。
为避免风批过热而损害,中途还需要不停给风批加润滑油。平均下来,每天都要打一万颗以上螺丝,打坏三根钻头。
很快,一周就过去了,日子单调重复、没心没肺。有时李彪感觉周围都是和自己一样的打工的、平等的人;有时又觉得整个城市就他一个人,他一个人在城市的某个角落,手拿风批,打着螺丝。
他时常整日里浑浑噩噩,没有一丝想法。不会想到他所在的星球正在转动它的身体,正在翻转它的磁场线。他能想到的是如何打好螺丝,不要漏打、打偏、掉线。
有时他又踌躇满志,觉得自己好好干,然后做出某个a决定,得到b结果,最后就实现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有些想法在他头脑中似乎要形成执念,转瞬间又左右摇摆,失去根基。
他知道自己所从事的只是一份工作,但又不仅仅只是份工作,约莫是种生活方式,是种人生路径,也是看不见的枷锁。
打螺丝,吃饭、打螺丝、睡觉、打螺丝。
这是一种三点一线的生活,一种看似简单的生活,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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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自主选择的生活,一条路,却又未尝不是一条自己必须走的路。
他知道背后有只无形的手在控制这些,这只手他以前看不明白,以为他可以甩开那只手,自己控制自己,最后发现无论如何也甩不开。
可惜他不是李彪……
不是,他是李彪,但不是李大将军的李彪。他是电子厂流水线打工的李彪,不是那个他无所不能的飞天遁地的李彪。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是那个飞天遁地,睥睨一切的吞噬大王,他估计会头脑爆裂,惊讶得发晕过去。因为无论如何,他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