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安如双手搂紧盛冥脖子,脸埋在他肩窝无声哭泣,白洁冷笑的讥讽从两人身后传来。
“哈哈,你们护着她吧,好好护着一个想杀死你们的人。吕安如啊,要是刚刚的话还没敲醒你,你不妨想想,你世界里的红色是由别人指认给你。倘若别人从一开始,便把绿色指给你,那么你始终会把绿色当成红色!”
回家,躺在床上,银沧平平稳稳地被父母放回书桌。
他们没有把她的武器藏起来,也没有在她拔剑时出手伤她。
饿了整天,晚上母亲端来她爱吃的南瓜炖排骨,她用银沧试完无毒后大口吃光。
好希望饭里有高级到无法检测出的毒,这样她也能洒脱点承受结果。但除了美味,她没感受到任何异样感觉。
晚上再次梦到小栾了,只是这次麻花辫大姐姐在无声的哭泣。
是在可怜她吗?可怜她荒诞不经的人生,可怜她甚至有点分不清两个世界孰真孰假了。
早上起来,拉开门望见父母和盛冥全凝重坐在大厅,好似等了很久。
瞧见她起来,父亲喜忧参半,张嘴想说点什么,被母亲用手按住,转过头无声抹了把脸。
母亲起身走向她,通过红彤彤的眼眶能看出哭了整夜。但来到她身前时,脸上只有温柔的笑意。
主动握住她的小手,关心道:“睡得还好吗?”
吕安如别扭地点点头,‘嗯’声目光游走向别处。
母亲任由她抽回手,似乎比她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没话找话:“你微机关机,昨夜光儿连续打了十几个电话,没给你打通,打到我这边来了。我接通电话,没说你的身体原因,光说你比较累,也没同意他今天上门来探望你。”
“谢谢啊。”吕安如沉声应付句,倏地想起关键点,转回目光认真问道:“我微机在哪啊?”
“在那里啊,你前天加完班回来把它丢到桌子上,还说好累、谁也别想影响你周末休息。”
母亲指指餐厅茶几,察觉到她不愿过去面对父亲和盛冥的心思,善解人意说道:“我去帮你拿过来啊。”
“谢谢。”吕安如瞟眼坐在客厅的父子俩。
盛冥遗传母亲的杏目同时抬起望向她,两人视线触碰到一块时,吕安如读到满满的担忧。担忧之下还隐藏着自责,为昨天没保护好她而自责。
最熟悉、最在意的面孔所表露出的难受化作千斤巨石,重重压得她喘不过气。
不知该如何面对,索性扭身回屋关上门。
十分钟后,母亲敲门,“安如,我是妈妈,请问我能进来吗?”
小心翼翼的‘请问’两个字彻底撕毁吕安如坚强,双手捂住脸悲然抽噎。
她好恨脑兽端的卑鄙,用她最在意的人们来冲毁她所有原则。是怪物多好啊,她哪怕力竭战死也不会如此难受。
“安如,妈妈知道你的心很乱,你不愿意见我没关系,我把早饭和微机放在门口了。我和你爸爸还有小冥早上出去趟,你吃过早饭想休息就睡会啊,不想休息想出去转转了,就出去。有任何事情,我们陪你积极面对,千万别给心里建座牢笼困死自己。”
母亲说到后面声音微微发哑,貌似很努力才忍住哭出来的腔调。
吕安如双手抱住头,眼泪洇湿了袖子,她没有回答,独自哭泣到整个身子发麻发抖。
中午,她告诉自己不能继续浪费时间了。
听盛冥说过中幻和进入精神牢笼的前三天非常关键,最容易找出突破口,在精神牢笼里呆得越久越会迷失自己。
算时间过去一天多了,她必须振作起来。
换身衣服,别好银沧,拉开房间门,脚无意中踢到什么。
低头看见自己微机倒扣在保温盒上面,微机背面贴着她和艾拉、她和盛冥的照片,异常刺眼。
吕安如拿起微机,装入粉包,提上保温盒走向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