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璞正尝着匣子里的肉脯,听了这话,眉头一皱,轻斥了一句:
“别说这种话了,像什么样子?他是王爷,送了是给我们面子,不送也没什么过错。既然妾室已经进门,又没有主母,那让她管理家事也是应当应份,你这么说,要是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我们家对皇家的安排有多大意见呢。”
李氏不爽,但也知道,丈夫这话是没错,她就是再疼女儿,也不会觉得有资格去管晋王纳妾的事儿
只是,男人或许看不出来,李氏是个女人,哪怕自身没经历过后宅争斗,看也看过一些,敏感地觉得对方不怀好意。
一般来说,送礼都是有成例的,怎么可能年年绞尽脑汁去想呢。王府来往的人家那么多,肯定更是如此。
那未来女婿的这个妾室,只要按成例走就行了,何必特意给自己家送变化这么大的礼单呢?
李氏可不觉得她是在讨好自家,只觉得这是一种挑衅,似乎是在告诉他们,她现在才是王府的女主人。
王璞看妻子还是板着脸,又劝了几句,干脆把女儿叫去书房细细教导。
他不希望家里人真的把晋王当做普通的女婿看看,更不希望女儿对这个丈夫抱有什么幻想。
没错,晋王的确是个优秀的郎君,从出身到资质到样貌,一向冷静自持的女儿,接触了几次也很容易对他抱有好感,可这不应该,对方并不是能让女儿全身心信任的夫君。
与其嫁过去之后伤怀,还不如一开始就意识到这一点
王璞和王雅维谈了一晚上,甚至是摊开了去介绍朝中的形势,介绍晋王母亲与皇上和太后的种种瓜葛,又介绍背后牵涉的势力。
中心思想只有一个:
晋王十岁出头就离开父母远赴晋州,瞧着和外界没有太多接触,但他的母亲能和太后矛盾重重依然保有封号,他能平平安安长成,绝不仅仅是因为他对其他皇子的威胁小,肯定是有自保的手段。
王璞和晋王接触多年,对他也是比较喜欢,这门婚事既然订了,他也不会推脱,甚至不介意帮对方一把,但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一头扎进去,从而被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