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厨房常备几只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地鸡,基本上都是趁着有农户去集市卖鸡的时候,一次性买回来养着,现杀现吃。
此时就派上用场了,宋筠给李婆子分配了杀鸡去毛切块的任务,就溜溜达达地去厨房的柜子里找调味料了。
宋家目前有的调味料,做普通的炖肉烧肉是够用的,但做可以售卖的卤味却有点不足,宋筠挑挑选选拿出了一部分,然后就去沈氏院子里求援了。
沈氏正坐在绣墩上低头补着衣服,宋筠只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宋箴的。
家里三个孩子,就他最废衣服了,所以每年给他做的衣服都多那么几件,宋策和宋筠根本不去计较,毕竟每次因为穿破衣服而被骂的宋箴还是挺可怜的。
说来也是怪了,宋箴如今岁数也不算小了,用宋老太太的话说就是“再大几岁就可以相看亲事了”,但他依然是上蹿下跳的性子,既不像宋念,也不像沈氏,真要说起来,倒有点像田家那几个表哥了。
也就是前几个月,宋箴开始对看话本子感兴趣。宋念这么个看重学业的人,都难得地没反对,甚至默许宋筠帮他买府城新出的本子,就是觉得比起上蹿下跳,看话本子好歹还显得文静点。
只是,这“好习惯”没持续了几天,宋箴就又呼朋唤友地抽空出去玩了,这不,沈氏又开始隔三差五地给他补衣服了。
沈氏看宋筠进来,抬头前后左右地扭了扭脖子,又转动几下,这才把低头久了引发的颈椎疼痛减轻一些,她把衣服和针线放在一旁,招呼宋筠:
“快过来,腌菜做好了?累不累呀?”
她边说边用手摸了下桌上的茶壶,感觉有点凉了,就递给白穗,让她再去煮一壶来。
宋筠连连摆手:
“白穗姐姐不用去了,我还没做完呢,就是来和娘要些东西。”
白穗顿了一下,还是拿着茶壶出去了,哪怕宋筠不喝,一会儿沈氏也是要喝的。
沈氏一笑,拉过宋筠,一边细细看她的手,怕她动了刀,一边问:
“要什么?做腌菜用的吗?”
“不是不是,我想试试卤肉嘛,如果好吃的话也可以拿去卖,但是厨房的调料不太够,我就来和娘要一些。”
宋筠最需要的是宋念的酒和茶叶,为了去腥,如果有的话,再要些甘草白蔻山奈,这都是比较常见的药材,沈氏偶尔会自己配些药,大概率是有的。
沈氏听了宋筠的要求,倒是明白了。此时很少有人家拿药材入菜,普通百姓家里没这个条件,大户人家虽然也愿意做些药膳,但又怕药性冲撞了,用得也谨慎。
但沈家不同,世代行医,家里孩子还不会识字呢,就开始识药,一些毒性很小甚至趋近于零的药材,小孩子们难免会偷着尝尝,家里也会拿来煲汤。
所以沈氏一听就知道自家女儿是准备拿这些来调味,这个思路倒的确不坏。
想到这里,她也有些可惜,这个女儿,若是生在她娘家,还能学点医理,不说借此谋生,好歹懂一点药性,不至于被骗了。可生在她膝下,以她半吊子的水平,还真没法教女儿。
沈氏脑子里想了这么多,手下动作却丝毫不慢,带着宋筠去隔壁屋内开了她放药材的柜子,不仅给宋筠挑了些甘草白蔻山奈,还多抓了把砂仁和母丁香,让她一起拿去试试。
至于茶和酒,虽然宋念没回来,但沈氏也做得了这个主,不过保险起见,还是挑了最便宜的递给宋筠身后的白芷,嘴上还说道:
“做菜嘛,去个腥气就成,倒也不必用太好的酒和茶叶。”
宋筠点头,她也舍不得好么,尤其是经常见宋念晚上吃饭的时候扣扣索索地倒那么一小杯,哪怕宋念是为了防止酗酒成瘾,宋筠还是不忍心浪费他的酒。
两个女孩瓶瓶罐罐地抱了一堆回去,李婆子已经手脚麻利地把鸡拆分清楚了。
宋筠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