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庚搪塞道。
“夫子,若是去了也没什么好处,那你就先回次家,看看家里外孙好么?”吴氏再也按捺不住,对李长庚泣道:“两年了,我终于见了你一面,你上次进家门,都是三年以前了。夫子,这海上之事,真的这般难解么?竟要夫子这样不分日夜,连年在海上奔波啊?大琮家的孩子,现在都六岁了,上次来我们家的时候,还问我外公长什么样呢,说……说三年没见外公,却都……却都忘了……”说着,吴氏再难克制,只以衣衫掩面,啜泣不止。
李长庚看着妻子难过模样,这时心里有何尝割舍得下?也走得上前,双手按住了吴氏双肩,对她柔声道:“夫人,这……我确实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大琮一家,夫人放心,这次若是海上我追不到贼人,我就回来,这也快腊月了,我也回家好好过个年,到时候啊,咱们就把大琮一家也都叫来,孩子记不住外公了,就让他一次看个够!你说怎么样?”
“可是夫子,既然这次出海,本就无足轻重,那夫子何必再出去一次啊?”吴氏哭道。
“唉,我也没办法啊。”李长庚不禁感叹道:“这两年来,我总统闽浙水师,蓉俊、玉峰他们又在福建,这才一点点让福建水师,都能听我号令,战事应对自如。可我也知道,福建现在,还有一批旧人,从来不堪大用啊。这次出海,有我去,方才无足轻重,可没了我,蔡牵必然肆无忌惮,到时候要是福建抵挡不住,那……那有多少人或许就过不上年了啊?夫人,我现在做了这提督、总统帅,权力大了,责任……自然也更大了啊?”
“夫子,那……那你这次去,一定要小心些,若是贼人船只太多了,或者果然一艘船都看不到,你,你就别逞强了,尽快回来吧。我……我们都在家等着你呢……”吴氏眼看李长庚去意已决,知道一时劝不回来,也只好让他多加小心了。
“夫人放心吧,这次我一定小心行事,若是见不到蔡牵啊,我当时就回来!三年了,我还想看看家里什么样呢。”李长庚安慰道。
“嗯……夫子,千万要保重……”
“好啦,对了,大琮家那孩子,现在识字了吗?可有找先生啊?”
“识了不少字了,说是明年开春,就请先生。”
“好啊,我年轻那会儿读的书,可还没忘呢,等我回来,我也亲自教教他兵法!”
就这样,李长庚还是在十一月末率众出海,很快抵达了福建的浮鹰洋。无独有偶,这时蔡牵船队,也正在这一带寻求可乘之机,见了李长庚兵船,当即号令还击。
“开炮!把他们打回去!”蔡牵这次亲自发号施令道。
“砰砰砰砰!”很快,海盗船向官军发起了第一波进攻。
“大家不要慌,准备还击!”李长庚听着炮声,很快便分辨出了蔡牵实情,道:“贼人火炮声音,比去年在鹿耳门少了一半,蔡逆,眼下已成强弩之末!各人操船列阵,听我号令,准备开炮!这一次,绝不能让蔡牵跑了!”
很快,官军战船成列而进,相继装弹,“砰砰”声响过后,果然蔡牵这边的船只,已经开始招架不住,四散摇曳。
“他奶奶的,这李长庚当真邪门……难道我这里实情,都被他看破了吗?”蔡牵清楚这时自己船少,又兼一年以来,海上劫掠寥寥,海盗们大多没有战意,竟也开始心慌起来。
“蔡牵,要不,咱们往西撤吧,眼下正是东北风起,北上对我们不利,可要是折向西南,撤到顺化,说不定还能东山再起呢?”吕姥对海盗形势也是一清二楚,便主动劝蔡牵道。
“没办法了……撤,撤!”随着蔡牵主舰开始转向,这次遭遇战也早早结束。而这一切,也被不远处的李长庚看得清楚。
“大人,咱们是追上去啊,还是……”一名李长庚身边的千总问道。
“碰都碰到了……而且,确实是好机会啊……”其实李长庚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