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赣南吧?”庆桂反驳道:“戴大人既然是赣南人,那我倒是想问戴大人一事,这土客械斗之事,戴大人可曾有过耳闻?”所谓土客械斗,是明清两代福建、江西、两广常见之事,所谓土客本来是不同时期移居到南方的汉民,但由于这些地区山多田少,生存环境不好,所以不同群体之间,对土地的争夺一向非常激烈。甚至到了清代中期,大规模使用鸟枪土炮的械斗,都不在少数,清廷一向也对这些械斗十分头疼,多有严禁,却也屡禁不止。
“回庆中堂,械斗之事,在下确有耳闻。可这是赣南、闽粤土客杂居之处常见之事,据我所知,浙江并无此类争端,即便有,其数量也不算多。而且,浙省素有保甲,民壮演习之余,亦属保长、甲长看管,若是民壮擅自持械,欺害良民,保长甲长,均需连坐。这层层看管之下,又怎能有械斗之事呢?”戴衢亨也自不甘示弱,据理力辩。
“戴大人,你说的只是先前体制之言,可现实却是如何?是有些保长甲长,不仅不对下属民壮严加看管,反而与那些不法民壮沆瀣一气,帮他们隐瞒偷窃鸟枪之事。而历代浙省大吏,对保长甲长的选任,却鲜有明察之法,是以保甲虽名为自卫,实则成了一些乡里豪强欺压良善的利器。正因如此,高宗皇帝才废除民壮演习,正是为了从根源上禁绝奸民持械!戴大人,难道不是这样吗?”庆桂也有自己的理由。
戴衢亨听到这里,也不敢正面与乾隆的谕旨对抗,可他也不愿放弃,只好向嘉庆道:“皇上,臣以为演习民壮之事,并无大碍。若说废止演习,便能天下太平,那今日川楚之地,又何来这许多贼寇?而且,之前民壮有不法之事,主要是保长、甲长选任不当,包庇渎职之故,那反过来说,若是阮元可以知人善任,保甲选用得人,庆中堂所言诸弊,自然可以摒除。所以,臣请求皇上,至少先暂行演习之制,暂行添复鸟枪,若是阮元驭下无方,竟又有民壮持械伤人行劫之事,臣自然会请皇上收回成命,并自甘领罪!”
嘉庆见董诰一时不语,也随即问道:“董中堂,这件事你意下如何呢?朕记得你也是浙江富阳人,虽然生长京城,对那里也该有些了解吧?不如你也来说说,这民壮演习之事,竟要如何解决呢?”
“皇上,臣以为,二位大人所言,都有道理。”董诰说道:“臣供职军机多年,深知民间多有持械行劫之事,所以高宗皇帝当时禁绝民壮演习,乃是顺应时势之举。但眼下情境,却又有不同,正如戴大人所言,海寇猖獗,无孔不入,已经在浙江沿海形成大患。而且百姓依保甲自保,演练鸟枪之事,眼下在川楚各府县,也已经渐渐恢复。无他,事急应变耳。可今日浙江之势,亦同于闽浙,虽说海寇尚不如川楚贼匪那般难制,可如今也已经形成气候,若是一味纵容,不能严加防范,只恐日后为害日甚,悔之无及。是以臣以为,这演习鸟枪之事,可复旧制,却也无需尽复旧制。至于其他行止事宜,还请皇上明断才是。”
嘉庆也清楚,董诰毕竟为官资历深厚,深知上意,这件事自己可以开口,却也不能把话说全,以免不给自己面子。最后的决议,只有他自己来提出,才能确保三人都可以信服。而且,这个提议也需要照顾到三人各自的想法,才能体现自己的不偏不倚,不给几位重臣留下结党分裂之由。
于是嘉庆也说道:“庆桂、董诰、戴衢亨,你三人所言,各有道理。这恢复演习,添置鸟枪之事,不可尽复旧制,亦不可全然不复。戴衢亨,你在军机处执掌机要也有些时日了,你可知道,这海寇有无深入浙江内陆府县之事?”
“回皇上,海寇近年来只在沿海府县滋扰,并未深入内陆各府。”戴衢亨道。
“既然如此,朕意已决。沿海多受海寇侵扰,须得民壮勤加演习,以便自卫。准宁波、绍兴、台州、温州四府,复民壮演习鸟枪旧制,京中亦需添置鸟枪,以备御贼之用。但浙